他摟著露露，目標明確地向自己靠窗那張堆滿雜物的床鋪走去。
那裡，本該是他女友林薇時常幫他整理的地方。
就在樓小偉摟著露露，半邊屁股剛挨到他自己那張堆滿衣服和零食袋子、顯得格外淩亂的床鋪邊緣，正要往下坐實的那一刻——
“滴！”
一聲清脆的電子提示音，毫無預兆地在寂靜下來的寢室裡炸響！
聲音的來源，赫然是樓小偉自己書桌上那個連接著藍牙音箱的舊手機！
這聲音太突兀，太熟悉！樓小偉身體猛地一僵，一股寒氣從尾椎骨“嗖”地竄上天靈蓋！摟著露露的手臂瞬間僵硬如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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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小偉？怎麼了？”
樓小偉臉色發白，眼神驚恐地死死盯住自己那部手機，嘴唇哆嗦著：“沒……沒什麼，可能……可能是垃圾推送……”
話音未落！
滋滋……哢噠……
一陣細微的電流雜音過後，寢室角落裡那個功率不小的藍牙音箱，猛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激活了！
緊接著，一個年輕男人刻意壓低的、帶著極致討好和撒嬌意味的聲音，被音箱擴放出來，無比清晰地、360度無死角地灌滿了403寢室的每一個角落：
“……哎呀，寶貝，你買的襪子手感也太舒服了！又軟又透氣，比我媽買的強一百倍！
真的，穿著它，感覺每一步都踩在雲朵上，踩在你對我的愛心上……”
聲音做作得要命，帶著一股子甜膩到發齁的諂媚。
露露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眼神從疑惑變成驚愕，最後一點點爬上了冰冷的怒火。
她猛地轉頭，死死盯住樓小偉腳上那雙嶄新的白色運動鞋——以及鞋口露出的那一小節純黑色的襪子邊緣！
樓小偉的臉，“唰”地一下，血色褪得乾乾淨淨，比剛從冷庫裡撈出來的凍魚還白！
他觸電般想從床上彈起來，卻因為過於慌亂，身體失衡，手肘“砰”地一聲狠狠撞在旁邊的鐵製床架上！
“嘶——！”
劇痛讓他倒抽一口冷氣，動作也徹底變形。
“這……這不是……”他顧不上疼痛，眼神驚恐地在秦無忌平靜的臉、周汐顏看好戲的表情、室友們驟然變得鄙夷憤怒的目光，
以及身邊露露那快要噴火的視線中瘋狂掃射，試圖尋找一個推卸的出口。
最後，他絕望的目光定格在自己那部仿佛被惡魔附體了的舊手機上。
“關掉！快關掉它！”他幾乎是嘶吼出來，聲音扭曲變形，帶著哭腔。
他猛地撲向書桌，手指哆嗦得像得了帕金森，瘋狂地在手機屏幕上亂戳亂按！
關機鍵！按住！
屏幕頑強地亮著，幽幽的光映著他慘白的臉。
音量鍵！死命按到最低！
音箱裡，屬於他自己的甜膩聲音，毫不留情地繼續流淌：
“……真的，桐桐，隻有你最懂我，最心疼我……你給我的禮物，我都貼身穿著，就像你時時刻刻陪著我一樣……”
“轟！”
露露腦子裡最後一根弦徹底崩斷了！她想起了自己剛認識樓小偉時，他那副深情款款、家境貧寒卻自強不息的人設！
想起了自己心疼他，偷偷省下生活費給他買的新球鞋！
那雙他當時感動得幾乎落淚，發誓要穿一輩子的球鞋！
現在，那雙鞋就穿在他腳上，而他的甜言蜜語，卻對著另一個叫“桐桐”的女人！
“樓！小！偉！”露露的聲音尖利得幾乎刺破耳膜，渾身都在顫抖，
“‘桐桐’是誰？！這襪子又是哪個‘寶貝’給你買的？！
啊？！你他媽說話啊！！！”
她像頭暴怒的母獅，抄起手邊唯一能抓到的東西——樓小偉桌上那杯喝了一半、插著吸管的奶茶，
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那張慘白的臉狠狠地潑了過去！
砰！
塑料杯砸在樓小偉額頭上，溫熱的、黏糊糊的褐色液體混合著珍珠爆珠，瞬間糊了他滿頭滿臉！
幾顆珍珠頑強地掛在他的眉毛和頭發上，狼狽不堪。
“你這個騙子！人渣！畜生！”
露露尖聲怒罵，眼淚奪眶而出，狠狠地跺了跺腳，抓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包包，轉身就往外衝！
“露露！等等！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樓小偉頂著一臉奶茶漬，顧不得擦，踉蹌著想去追。
“解釋你媽！”露露猛地回頭，眼神裡是刻骨的恨意和惡心，
“留著你的鬼話，去跟你的‘薇薇’、‘雪雪’、‘桐桐’解釋吧！
人渣！我等著看你也被掛到樓下那個大屏幕上去！呸！”
“砰！！！”
宿舍門被她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摔上，震得牆壁嗡嗡作響，門框上的粉塵簌簌落下。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男神學霸403宿舍。
樓小偉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維持著試圖挽留的姿勢。
奶茶汁順著他扭曲僵硬的臉頰往下淌，滴落在他那件“林薇贈予”的淺藍色襯衫胸口，暈開一團深褐色的汙漬。
他像一座瞬間風化的石雕，隻剩下眼珠在布滿奶茶黏膩的臉上驚慌地轉動著，掃過室友們冰冷厭惡、如同看垃圾一樣的眼神，
最終，帶著巨大的恐懼，定格在門邊那個始終沉默的身影上。
秦無忌依舊靠著門框。
窗外的雨好像停了。濕冷的空氣沉甸甸地壓進來，卷著樓下依舊未散的、對張哲的唾罵聲。
那些聲音遙遠模糊，卻像冰冷的鞭子，一下下抽在樓小偉的心上。
秦無忌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無機質般的冷光。像精密儀器完成了又一次精準的掃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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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段性懲戒完成！目標‘兩腳畜生·情欲係·汙染源’樓小偉，核心寄生目標gf003已剝離！孽債紊亂度+30！羞恥感峰值突破閾值！功德值+10。】
【目標‘樓小偉’情緒陷入極度恐慌、羞恥，社會關係麵臨崩塌風險！
核心寄生目標gf001林薇）、gf002陳雪）關聯度高度活躍！擴散風險預警！】
冰冷的機械音在秦無忌腦中流暢播報，不帶絲毫情感。係統似乎升級了？用詞比懟張哲時更“豐富”了。
秦無忌微微側了下頭，目光掠過樓小偉慘白的臉，看向宿舍窗外。
對麵那棟研究生宿舍樓的陰影裡，似乎有模糊的輪廓一閃而沒。那是一種被冰冷爬行動物鎖定的直覺。
他收回視線，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開口打破了死寂，語氣平淡得像在詢問天氣：
“樓小偉，”聲音不高，卻像冰錐刺破了凝固的空氣，“你剛才說，晚上還打不打副本？”
樓小偉渾身猛地一哆嗦，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
臉上糊著的奶茶和驚恐混合在一起，滑稽又猙獰。他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窗邊，周汐顏輕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纖細的手指卷著自己一縷發梢，對著秦無忌的方向，俏皮地眨了眨左眼，杏眼裡盛滿了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
“看來是打不成了。”秦無忌了然地點點頭，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他站直了身體，雙手隨意地插進外套口袋，似乎準備離開這汙濁之地。
“走了，汐顏。圖書館清淨點。”
周汐顏輕盈地從窗台上跳下，像隻靈巧的貓咪，幾步就跟上了秦無忌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徑直走向宿舍門口，從頭到尾，都沒再多看僵在原地的樓小偉一眼。
宿舍門“哢噠”一關，瞬間清淨！終於不用聽樓小偉那破風箱拉爆一樣的喘氣聲了，還有倆室友繃都繃不住的陰陽怪氣笑，我特麼血壓都上來了！
走廊的光線有些昏暗。
秦無忌和周汐顏並肩走著，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裡回響。雨水的氣息混雜著老宿舍樓特有的塵土味，鑽入鼻腔。
“嘖，”周汐顏忽然側過頭，湊近秦無忌一點，壓低了聲音，帶著點小狐狸般的狡黠，
“‘桐桐寶貝’？‘踩在雲朵上’？嗯——？”她故意拖長了尾音，杏眼彎成了月牙，“某人這招……比直接動手狠多了呀。殺人誅心？”
秦無忌腳步未停，目不斜視。隻有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快得像是錯覺。
“係統乾的。”聲音平淡無波，
“我隻是……啟發了一下它潛在的幽默感。”
“噗——！”周汐顏直接笑噴了，扶牆弓背狂抖，“你這‘啟發’屬實kysd啊！但是吧…捂嘴憋出顫音）…救命！我dna動了！笑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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