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伸手一把扶住旁邊的油膩塑料桌角，才勉強站穩沒栽倒。
額角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秦無忌？！”
周汐顏離他最近，立刻察覺不對，驚呼一聲，伸手想去扶他，“你怎麼了？”
同一時刻！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恐怖的乾擾噪音和癱瘓的電子設備吸引的刹那——
一道纖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借著巷口陰影和混亂人群的完美掩護，
無聲無息地從燒烤攤側麵一處堆滿空酒瓶的角落陰影裡滑了出來！
快！
快到隻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那人似乎對燒烤攤周圍的地形極其熟悉，動作輕盈得像一片枯葉，
貼著油膩的地麵、繞過尖叫的人群、避開滾動的啤酒瓶罐，精準無比地撲向一個目標——
那個剛剛被嚇傻、跌坐在地上、懷裡死死抱著一個鼓鼓囊囊外賣保溫箱的女外賣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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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外賣員嚇得緊閉著眼睛，根本沒反應過來。
嗖！
纖細身影的目標極其明確，不是女外賣員本身，而是她死死抱在胸前的外賣保溫箱！
那人影的手快如閃電，五指如鉤，直插保溫箱的縫隙！
得手了？！
就在那隻手即將觸碰到保溫箱的瞬間——
“嗬。”
一聲低低的嗤笑，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清晰地穿透了嘈雜的乾擾噪音，鑽進秦無忌和周靂顏的耳朵。
是秦無忌！
他雖然被那定向脈衝搞得頭痛欲裂，視野模糊，但【善惡透視眼】的核心被動能力——
對強烈惡念的瞬間捕捉，卻在此刻被那撲向保溫箱身影身上驟然爆發的、濃稠如瀝青的惡意徹底激活！
視野裡一片眩暈的噪點中，那個撲擊的影子驟然亮起刺目的紅光！紅得像燒紅的烙鐵！紅得幾乎要把他的眼睛灼傷！
畜生的味道！
目標不是外賣，也不是外賣員！是那保溫箱裡藏著的…東西？！
沒有思考的時間！
秦無忌幾乎是憑借著肌肉記憶和對那洶湧惡念的本能反應，強行壓製住腦袋裡的劇痛和嗡鳴，身體先於意識動了！
右手猛地一甩！
動作幅度不大，快如閃電！
沒有耀眼的金光，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隻有三道細若遊絲、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冰藍色電弧，如同靈蛇出洞，嗤啦一聲撕裂空氣，
精準無誤地射向那纖細身影扣向外賣保溫箱的手腕、手肘和肩膀關節！
速度！比那撲擊的身影更快！
“呃啊——！”
一聲短促、壓抑到極點的痛呼響起！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那三道冰藍電弧仿佛帶有恐怖的麻痹和凍結力量，擊中即生效！
撲擊的身影動作瞬間僵死！
像一台被拔掉電源的精密機器，保持著前撲抓取的姿勢，直挺挺地、如同木樁般砸向地麵！
砰！
沉悶的肉體撞擊聲。
那人臉朝下，重重摔在滿地油汙和食物殘渣的地麵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乾擾噪音還在響，嗡嗡嗡地折磨著所有人的耳膜。
人群的尖叫和混亂還未停歇。
燒烤攤老板老張還趴在地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周汐顏伸出去扶秦無忌的手僵在半空，杏眼瞪得溜圓，
看看痛苦捂著頭、臉色發白的秦無忌，又看看地上那坨突然冒出來又突然撲街的人形物體，小嘴張成了o型。
“這…這又是什麼情況？”她懵了，“買一送一？搞批發啊？”
秦無忌甩出電弧後，腦子裡那鑽心的劇痛和係統的徹底死寂讓他眼前又是一陣發黑，差點沒站穩。
他大口喘著氣，強行集中精神，【善惡透視眼】艱難地聚焦到地上那個撲街的家夥身上。
紅光刺眼！濃稠！惡臭！
畜生！絕對是畜生！而且剛才那撲擊的動作，乾淨利落，帶著一股子訓練有素的狠辣，絕不是普通的小混混！
他強撐著眩暈感，目光冰冷地掃過地上那家夥。
穿著普通的外賣製服，戴著壓得很低的鴨舌帽，口罩遮住大半張臉，看不清麵容。
身材瘦小，蜷縮著，還在微微抽搐，顯然被那三道冰藍電弧電得不輕。
這時，他腦海裡那該死的、沉寂的係統，終於又頑強地掙紮著，滋滋啦啦地重新上線了，聲音虛弱但充滿了亢奮：
【滋…嗞…檢測到…高純度惡念載體…正在掃描…滋滋…目標鎖定！】
【物種鑒定：人形畜生進化中）！】
【惡業分析：詐騙慣犯！職業撈女！專盯大學生及考研黨！以戀愛為名行榨取之實！
榨乾目標錢財及精神價值後無縫銜接下家！目標精神pua等級：a+！當前狩獵目標：
保溫箱內考研女生學費及數月生活費！金額巨大！行為惡劣！畜生指數：飆升中！】
【觸發即時審判模式！】
【審判選項生成…滋滋…】
係統停頓了半秒，像是在加載什麼，緊接著，用一種近乎幸災樂禍的、充滿00後網絡衝浪氣息的歡快語調蹦了出來：
【選項一：就地人道毀滅物理超度）！獎勵：1000功德點！附贈：靈魂淨化煙花低配版）一朵！缺點：動靜稍大，可能引來不必要的圍觀和麻煩哦親~】
【選項二：社會性死亡大禮包豪華版）！發動技能：‘真相の快遞’！將目標所有精心編織的謊言、劈腿記錄、榨取賬單、pua話術集錦，精準投送至其所有親朋好友、現任前任男友、目標院校論壇、
以及她最常出沒的各大社交平台！
讓她在陽光下好好曬曬那顆發黴的黑心！獎勵：1500功德點！附加：目標終生社死光環被動）！備注：無毒無公害，綠色環保可持續！本寶寶強烈推薦！】
【選項三：感化？？？）…該選項被係統自動屏蔽，判定成功率低於0.0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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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忌看著那三個選項，尤其是第二個那充滿惡趣味的描述，額角的青筋愉悅地跳了跳。
很好。很符合係統的調性。也很符合他想把這畜生徹底拍進泥裡的念頭。
物理超度固然痛快，但現在這環境，人多眼雜，巷子裡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奢侈品姐姐…動靜鬨太大，不明智。
至於感化？係統都自動屏蔽了，說明這貨已經爛透了，沒救了。
秦無忌毫不猶豫，意識鎖定選項二。
“選二！立刻執行！”
【滋——收到！宿主英明！社會性死亡豪華套餐，啟動！‘真相の快遞’，發射！目標：渣女の通訊錄、朋友圈、裝x聖地！使命必達！】
係統仿佛打了雞血，電流音都帶著一股子大仇得報的興奮。
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光影效果。
地上那個還在抽搐的家夥，口袋裡的手機屏幕突然瘋狂閃爍起來，自動解鎖，
屏幕界麵像被無形的黑客操控，眼花繚亂地切換著，聊天記錄、轉賬截圖、不同男人的合照備注“備胎1號”、“考研提款機”、“人傻錢多速來”）、
甚至還有精心整理的pua話術文檔《如何讓男友心甘情願上交工資》《製造愧疚感36計》）…所有肮臟的底褲，都被一股腦地打包、複製！
然後，無聲無息地，化作無數條無形的信息流，
衝破那尚未完全消退的乾擾噪音場，向著網絡世界的四麵八方，精準投遞！
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科技感十足又帶著點詭異的無聲驚悚。
緊接著——
嗡…嗡…嗡…
地上那家夥口袋裡，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不是來電，而是無數條信息、app推送通知瞬間爆炸湧入的密集震動！
嗡嗡聲連成一片，像無數隻憤怒的蜜蜂在同時振翅！
鴨舌帽下那張被口罩遮住的臉，猛地抬起！
口罩上方露出的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極致的茫然和…
一絲絲剛冒頭的、冰涼的恐懼。她似乎還沒完全搞清狀況，隻是本能地感覺到了滅頂之災的降臨！
秦無忌冷冷地看著她那雙充滿算計此刻卻隻剩下驚恐的眼睛，沒有絲毫同情。
這種人，披著人皮，專吸人血，踩著真心往上爬，比那些橫衝直撞的電驢畜生更陰毒，更該死。
社會性死亡？便宜她了！
燒烤攤周圍，被乾擾噪音折磨得快瘋掉的人們，注意力再次被地上這離奇一幕和那瘋狂震動的手機吸引。
“那誰啊？”
“不知道啊！突然就摔這兒了！”
“她手機怎麼了？炸了？”
“看著不像好人…”
“剛才那道藍光是啥？你們看見沒？就‘嗤啦’一下！”
議論聲嗡嗡響。
秦無忌沒理會。他強忍著腦袋裡殘留的抽痛和不適，猛地抬頭，視線如刀，再次狠狠刺向巷口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陰影！
剛才這撲街的畜生，絕對是掩護！
真正的殺招，或者說，真正的試探，來自陰影深處那個女人！
他目光灼灼，試圖穿透那片厚重的黑暗，鎖定那個穿著昂貴旗袍的身影。
然而——
巷口空空如也。
濃稠的陰影依舊，但裡麵那兩道極具壓迫感的身影，連同那冰冷的香水尾調，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剩下一片死寂。
走了？
像她們來時一樣，毫無征兆，走得也悄無聲息，仿佛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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