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秋細心地幫她將半濕的披風和外袍解下,放在火邊烘烤,裡麵那身素色衣裙也洇濕了不少,緊貼著身體,勾勒出纖細的曲線。
她抱著膝蓋,坐在火堆旁,看似無意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溫暖的火焰能更好地烘烤她的側麵,光影在她優美的頸線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流連。
她抬起眼,望向對麵坐在火堆另一側、正添著柴火的孟淮止,眼眸被火光映得瀲灩。
“方才……”
她聲音輕軟,含著一絲後怕的顫音,成功引來了他的注意。
他添柴的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
“若不是小叔叔及時趕到,我恐怕早已……”
她適時地停住,微微咬了下唇,像是說不下去那可怕的後果,隻餘下無儘的恐懼和…依賴。
孟淮止抬起眼,正對上她那雙被火光襯得無比柔軟的眼神。
他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移開視線,目光重新落回火焰上,聲音低沉平穩,刻意強調著界限:
“不必多想。隻是恰巧路過。”
“我既是你長輩,護著你周全,也是分內之事。”
阮如玉卻像是沒聽出他話裡的疏離,反而就著這話,微微向前傾了傾身,拉近了些許距離。
火光照亮她半邊臉頰,細膩的肌膚仿佛透明。
“謝謝您。”
她對他的感激,仿佛不摻雜任何雜質。
她又低頭,極輕地笑了笑,帶著點如釋重負的意味,
“原隻是恰巧路過,沒有給您添麻煩就好。”
孟淮止睫毛一顫,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瘦削的手指卻不自覺微微收緊。
雨水未有停歇之意,反而越下越密,敲打著破廟殘破的屋頂和窗欞,發出連綿不絕的淅瀝聲響,將外界徹底隔絕。
此時已是深秋,夜色深沉,廟內的寒意隨著時間流逝愈發濃重,那堆篝火成了唯一的光源和熱源,努力對抗著無孔不入的潮濕與陰冷。
阮如玉蜷縮在火堆旁,雙臂抱著膝蓋,起初隻是看似因寒冷而微微瑟縮。
她低垂著眼睫,狀似無意,餘光卻始終敏銳地縈繞在對麵那個沉默添柴的男人身上。
她敏銳地察覺到孟淮止雖麵色沉靜,偶爾投向她的目光卻帶著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全然察覺的關切。
那目光在她被火光勾勒的側影上停留的時間,比他應有的、作為“長輩”的審視,似乎要長了那麼一瞬。
阮如玉心中微動,並未急於言語,隻是將原本就纖細的身子又往裡縮了縮,仿佛這樣能汲取更多暖意。
一陣冷風恰從破窗縫隙鑽入,吹得火苗猛地一歪,她也隨之輕輕打了個寒顫,這次並非全然作偽。
這細微的動靜果然引來了孟淮止的注意。
他抬眸看向阮如玉,見她臉色在火光映照下依舊有些蒼白,唇色也淡,那蹙眉忍耐寒冷的模樣,脆弱得像是枝頭即將被風雨打落的玉蘭。
沉默片刻後,孟淮止終是忍不住伸手,將手邊幾根較乾的柴火添進火堆,讓火焰燃燒得更旺了些。
又靜坐了片刻,阮如玉開始緩緩地、極其自然地調整坐姿,身體不著痕跡地、一點一點地朝著孟淮止的方向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