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建工的債務像沉重的鐵鏈,宏圖的高利貸如同懸頂利劍,新銳技術的研發投入更是無底洞。魯氏集團總部大樓裡,空氣沉悶得能擰出水。李水根拿著最新的財務報表,手指都在發抖:“魯總……下個月……四海那三百萬……江東建工材料商的第二筆分期……還有銀行利息……缺口……一千二百萬……”
魯智深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閉著眼,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紅木扶手。那聲音沉悶,如同戰鼓在胸腔裡擂動。窗外,是江東省城繁華的街景,但這片繁華,似乎與他隔著一層冰冷的玻璃。
“國內……還有能啃的骨頭嗎?”他聲音沙啞。
李水根苦笑:“大的……都被央企和那幾個巨頭瓜分了……小的……利潤薄,風險大,杯水車薪……”
張黑子站在一旁,拳頭捏得咯咯響:“媽的!逼急了老子帶人去……”
“去搶?”魯智深睜開眼,豹眼寒光一閃,“你想讓灑家帶著兄弟們去吃牢飯?”
會議室陷入死寂。周曉雯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傳真,臉色有些異樣:“魯總……有個……有點奇怪的消息。”
“說。”
“柬埔寨金邊……一個中資背景的開發商,‘金鼎國際’,正在招標一個大型商業綜合體項目……‘金鼎中心’……體量不小,要求……工期極緊!十八個月封頂!”周曉雯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他們……似乎對咱們魯氏……有點興趣?托人遞了話,問我們……有沒有興趣去試試?”
“柬埔寨?金邊?”李水根和張黑子都愣住了。
“十八個月封頂?”張黑子倒吸一口涼氣,“國內同體量,沒兩年下不來!他們瘋了?”
“對咱們有興趣?”李水根更疑惑,“咱們在柬埔寨……沒半點名氣啊!”
魯智深坐直了身體,豹眼盯著那份傳真,仿佛要穿透紙張:“遞話的人是誰?”
周曉雯遲疑了一下:“是……胡正明。”
“胡正明?!”李水根和張黑子同時驚呼,臉色劇變!這個消失已久的叛徒!
“他想乾什麼?又想坑咱們?”張黑子怒道。
魯智深眼神銳利如刀:“坑?灑家現在還有什麼可坑的?坑去柬埔寨要飯?”
他沉默片刻,手指猛地敲在桌麵上:“回話!灑家有興趣!讓他安排人過來談!”
三天後,一個穿著考究、帶著金絲眼鏡、自稱是“金鼎國際”特派代表的年輕人,坐在了魯智深對麵。他叫陳明,說話滴水不漏,帶著職業化的微笑。
“魯總,久仰大名。‘金鼎中心’是我們在柬埔寨的重點項目,定位高端,工期是死命令!十八個月封頂!超期一天,罰款百萬美金!”陳明推了推眼鏡,“我們考察過貴公司在‘東湖之門’的表現,尤其是……那種攻堅克難的精神和速度,非常契合我們的需求。”
“十八個月……灑家能乾!”魯智深聲音低沉,“但條件?”
“條件優厚!”陳明笑容不變,“預付百分之三十工程款!材料由我方指定供應商,但由貴公司墊付采購,進度款按節點支付!最終結算價……比國內同類型項目高出百分之二十!”
高出百分之二十!李水根眼睛一亮!這利潤空間足夠誘人!
“但……”陳明話鋒一轉,“貴公司需要自帶核心管理和施工團隊!本地工人……效率太低,我們信不過。而且……所有風險,工期、質量、安全……貴公司全擔!”
“自帶團隊?”魯智深濃眉一挑。
“對!至少三百骨乾!簽證、機票、前期安家費,我們承擔一部分。”陳明補充道,“胡總……也托我向您問好。他說,這是條活路。”
活路?還是另一個陷阱?魯智深盯著陳明鏡片後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胡正明的影子如同鬼魅般纏繞。但……國內已是死局!柬埔寨,那高出百分之二十的利潤,那預付款……像黑暗中唯一的光!
“灑家接了!”魯智深猛地站起身,聲如洪鐘,“但有一條!灑家的人,灑家自己管!規矩,按灑家的來!”
一個月後,柬埔寨金邊。
熱浪裹挾著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香料味、汽油味和一種陌生的熱帶氣息。機場外,破舊的突突車三輪摩托出租車)轟鳴著穿梭,皮膚黝黑的當地人好奇地打量著這群穿著統一工裝、膚色明顯不同、眼神裡帶著警惕和一絲茫然的中國人。
三百名精挑細選的“魯氏”骨乾,在張黑子、李水根、周曉雯帶技術組)的帶領下,如同遷徙的雁群,降落在異國的土地。魯智深走在最前麵,魁梧的身軀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他脫掉了西裝,換回了洗得發白的工裝背心,粗壯的胳膊露在外麵,古銅色的皮膚在烈日下泛著油光。他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圍,像一頭踏入陌生領地的雄獅。
項目營地設在郊區,簡陋的鐵皮板房圍成一圈,中間是塵土飛揚的空地。條件比國內艱苦得多。蚊蟲肆虐,自來水渾濁,電力時斷時續。當地招募的柬籍工人懶散地坐在樹蔭下,好奇地看著這群中國人像螞蟻一樣忙碌地卸貨、搭床、架設臨時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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