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看鐵錘的！”伊萬龐大的身軀抱著一大塊c4塑膠炸藥，像一頭衝鋒的犀牛，冒著零星射來的子彈衝到地道口附近。他粗壯的手指飛快地設置著導火索和雷管。
“fireinte！”他咆哮著將炸藥塞進地道口，轉身撲倒。“轟隆！！！”一聲沉悶至極的巨響，地麵劇烈震動！大量的沙土和破碎的肢體被爆炸的氣浪從地道口噴湧出來！整個地道入口被徹底塌陷掩埋！
“酋長！渡鴉！發現敵方迫擊炮陣地！窪地西南，標記beta點！正在裝填！”娜塔莉亞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
“火種！壓製beta點！”林誌豪心頭一凜。“距離超出有效射程！彈道受側風沙丘影響！”陳雲峰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渡鴉！‘烏鴉’能鎖定嗎？”“信號鎖定！但‘烏鴉’沒有攻擊模塊！”娜塔莉亞語速飛快。
就在這時，另一個冷靜的聲音切入頻道，是聖城旅的哈桑少校：“beta點坐標確認。‘波斯彎刀’已鎖定。送他們去見真主。”話音剛落。“咻——咻——咻！”三道刺耳的尖嘯劃破夜空！緊接著，窪地西南側猛地騰起三團巨大的火球！劇烈的爆炸聲浪席卷而來！那是伊朗製式的“法吉爾”單兵火箭筒精準的齊射！
迫擊炮陣地的威脅瞬間瓦解。
“目標清除。”哈桑少校的聲音依舊平靜。
殘餘的“征服陣線”武裝分子在灰燼小隊精準的打擊、俄國佬狂暴的火力壓製、聖城旅致命的側翼突襲以及政府軍救援通道的建立下，士氣徹底崩潰。抵抗迅速瓦解，開始零星潰逃。
“彆追！清理戰場！救人！檢查ied！”林誌豪果斷下令。窮寇莫追，尤其是在布滿陷阱的雷區。隊員們迅速收縮，依托掩體警戒。漢斯和皮埃爾在政府軍士兵協助下，快速將最後幾名“黑水牛”傷員抬上皮卡。
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焦糊和沙塵的濃烈氣味，取代了出發前營地那火鍋與伏特加的奇異混合。槍聲漸漸稀疏，隻剩下燃燒的劈啪聲和傷員的痛苦呻吟。
灰燼小隊的兩輛皮卡和搭載著幸存者的政府軍卡車，在“西伯利亞狼”的火力掩護下，緩緩撤出如同煉獄般的“沙丘之眼”窪地。車燈重新打開，刺破黑暗，照亮歸途。
基地巨大的防爆門再次開啟。車輛駛入，沉重的鋼鐵大門在身後轟然關閉，將沙漠的血腥與硝煙暫時隔絕。
燈火通明的臨時醫療點前，一片忙亂。政府軍醫護兵和漢斯正全力搶救著那些被拖回來的“黑水牛”傭兵。阿卜杜勒將軍臉色依舊難看，但看向林誌豪和灰燼小隊的眼神，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瓦西裡帶著他的俄國壯漢們大步走來，重重拍著林誌豪和龍雲的肩膀，用生硬的中文吼道：“乾杯！烏拉！”哈桑少校則站在稍遠處，目光與林誌豪短暫交彙，微微頷首，算是認可。
林誌豪靠在一輛btr80冰冷的裝甲上，摘下頭盔，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沙塵混合的汙漬。伏特加的餘味似乎還在喉嚨深處，混合著硝煙的苦澀。他疲憊地抬眼，目光掃過自己的隊員：詹姆斯正唾沫橫飛地跟一個俄國佬比劃著重機槍的火力；龍雲檢查著他的hk417，臉上帶著一絲戰鬥後的亢奮；瑪利亞安靜地擦拭著她的匕首；陳雲峰抱著他的tac50，像抱著情人；娜塔莉亞的指尖仍在平板上滑動；伊萬在跟皮埃爾檢查著車輛上的彈痕；漢斯在醫療點那邊大聲指揮著…
“用火鍋和伏特加撬開的縫隙，”克勞斯幽靈般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他遞過來一瓶水，水晶杯不知收去了哪裡，“現在，用子彈和鮮血加固了。半個基地的‘狼’，現在都知道該跟著哪支隊伍才有肉吃。”他的目光投向基地指揮中心的方向，那裡燈火通明，“當然，麻煩也會跟著肉味一起來。”
林誌豪擰開瓶蓋，冰水灌入喉嚨，衝淡了硝煙與血腥。他沒說話，隻是望向遠處被基地高牆切割的、依舊黑暗的沙漠地平線。風沙又開始嗚咽，仿佛亡魂的低語。伏特加帶來的暖意早已消散，隻剩下沙漠深夜刺骨的寒。
沙伊拉特基地醫療點，慘白的應急燈刺破血腥的黑暗。空氣裡消毒水、鐵鏽和焦糊皮肉的氣味濃得化不開，徹底蓋住了幾小時前那場荒誕慶功宴上伏特加與牛油火鍋的奇異混合香。呻吟、醫護兵的嘶吼、金屬器械碰撞的冰冷脆響，交織成一片壓抑的背景音。
林誌豪背靠著一輛btr80履帶式裝甲運兵車冰冷的側甲板，粗糙的金屬紋理透過汗濕的作戰服硌著皮膚。他頭盔摘了，隨手丟在腳邊沙地上，露出一頭被汗水和沙塵黏成綹的黑發。他抬手用力抹了把臉，指腹刮過臉頰，沾下一層黑黃的油泥，喉嚨深處還殘留著硝煙混合劣質伏特加的苦澀灼燒感。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肋下被爆炸衝擊波震出的隱痛。
“用火鍋和伏特加撬開的縫隙，”克勞斯的聲音如同滑過冰冷金屬，在身旁響起，帶著夜梟般的低回。他不知何時出現，遞過來一瓶擰開的純淨水，那隻總是不離手的水晶杯消失無蹤，“現在，用子彈和鮮血加固了。酋長。”他的目光掃過醫療點前混亂的景象——漢斯正半跪在一個擔架旁，手臂上濺滿暗紅的血點，對著一個手忙腳亂的政府軍醫護兵厲聲咆哮：“加壓！我說了持續加壓！他的股動脈在噴血！你想讓他把血流乾嗎？！”——又掠過不遠處正唾沫橫飛跟幾個“西伯利亞狼”壯漢比劃著重機槍掃射弧度的詹姆斯，以及沉默地檢查著hk417g28槍管膛線的龍雲。“半個基地的‘狼’，現在都看清了，跟著哪支隊伍，才能在沙伊拉特這鬼地方撕下最大塊的肉。”他的視線最終投向基地深處那座燈火通明、如同堡壘的指揮中心，“當然，麻煩，也會循著這肉味，來得更快、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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