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的目光轉向龍雲，語氣變得異常沉重：“爵士還說……關於緬甸，‘狼群’小隊的事，他個人感到……深深的遺憾和無力。當時他正因為堅持調查內部問題而遭到排擠，權力被架空，處於半軟禁狀態，未能及時截獲並發出那個關鍵的警告信息。他手裡掌握著一些……可能指向直接下令者的碎片化證據和通訊記錄片段，與gss當時一位負責亞洲與非洲事務的資深副總裁，以及‘蜂巢’一位代號為‘引路人’的高級代表有關。這次‘破影’行動，如果能成功拿到‘屠夫’個人終端裡的完整行動日誌、加密通訊記錄和資金往來數據，或許……就能拚湊出當年的全部真相，讓幕後黑手曝光於日光之下。”
龍雲的眼神在聽到“緬甸”和“狼群”時，瞬間變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凍土，冰冷、堅硬，深處卻燃燒著永不熄滅的幽暗火焰。他沉默著，那沉默仿佛有千鈞之重，壓在每個人的心頭。幾秒鐘後，他才用幾乎能將空氣凍結的聲音緩緩開口：“真相，我會親手從他腦子裡挖出來。連同利息。”
決意，如同淬火的精鋼，在此刻徹底成型。
“行動計劃框架確認。”龍雲的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沉穩果斷，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a組滲透小組：我幽靈）、毒蛇、旅鴿。目標：搭乘周三上午物流直升機，滲透gss總部地下三層，首要目標為捕獲‘屠夫’維克多·斯通，獲取其個人終端及關聯服務器內所有關於gss係統性背叛、與‘蜂巢’秘密合作細節、‘神諭’計劃第二階段情報以及……與緬甸事件相關的所有記錄。次級目標：儘可能收集其他核心證據，並在條件允許下，對‘鐵幕’係統核心節點進行物理破壞。”
“b組，外圍支援小組，”他看向鐵砧，“我需要你協調‘牧羊人’在倫敦的資源，讓渡鴉、鐵錘、火種在我們行動開始前二十四小時，秘密抵達倫敦，建立至少兩個不同方向的外圍支援點和安全撤離屋。他們需要攜帶所有長程武器和重火力裝備，通過夜梟提供的渠道和你們的安全線路進入。同時，必須確保酋長、夜鶯、墓碑、扳手在阿爾巴尼亞‘鷹巢’的絕對安全，並保持二級戰備狀態，隨時準備根據我們的指令，進行遠程信息支援或執行緊急接應、乾擾任務。”
“可以。”鐵砧立刻應下，手指在戰術桌上快速記錄著要點，“‘牧羊人’在倫敦經營多年，擁有多個不同層級的安全屋、偽裝身份和應急撤離路線。我們會全力協調裝備的秘密運輸和支援小組的潛入工作，確保他們不會被gss的外圍監控網絡察覺。”
“行動代號？”瑪利亞清冷的聲音響起，她已擦拭完畢，將毛巾搭在頸後，目光平靜地看向龍雲。
龍雲的目光再次掃過戰術桌上那座如同墓碑般矗立的gss總部模型，那座在陽光下閃耀著現代科技光輝，內裡卻藏著無儘背叛與黑暗的玻璃堡壘，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如同宣判：
“‘破影’。”
四十八小時後，英國，倫敦東區，某處瀕臨廢棄的維多利亞時代工業倉庫。
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將整個城市包裹。淅淅瀝瀝的冷雨從鉛灰色的雲層中灑落，敲打著倉庫鏽蝕的波浪形鐵皮屋頂，發出單調而壓抑的聲響。雨滴順著破碎的玻璃窗滑落，在內部積灰的窗台上濺開渾濁的水花。兩輛沒有任何特征、如同幽靈般的深灰色廂式貨車，憑借著高超的駕駛技術和對監控死角的精準把握，悄無聲息地駛入倉庫巨大而陰暗的內部空間。
輪胎碾過積水的坑窪，發出細微的嘩啦聲。引擎熄火後，倉庫內陷入了更深的寂靜，隻有雨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城市交通嗡鳴。
龍雲、瑪利亞、約翰遜從第一輛貨車的後廂跳下。三人均已換上了“天穹物流”的標準化深藍色工裝夾克和長褲，腳上是結實的防滑工作靴，胸前掛著偽造的、但經得起常規射頻識彆掃描的工牌。他們看起來與倫敦街頭無數奔波勞碌的物流人員彆無二致，隻是那過於挺直的脊背、銳利如鷹隼般掃視環境的眼神，以及行走間那種獵豹般的輕盈與警惕，無法被普通的工裝完全掩蓋。
第二輛貨車的側門滑開，娜塔莉亞、伊萬、陳雲峰也相繼下車。他們穿著普通的戶外衝鋒衣或連帽衫，打扮得像是一群前來進行城市探險或攝影的遊客，但每個人手中都提著或背著看起來就異常沉重、用防水帆布包裹嚴實的裝備箱。
倉庫內部顯然被臨時改造過，成了“破影”行動的前進基地。幾張折疊行軍桌拚湊在一起，上麵擺放著開啟的軍用加固筆記本電腦、多頻段加密通訊基站、信號頻譜分析儀以及攤開的倫敦詳細街道地圖和gss總部周邊地形圖。幾個大功率蓄電池組為設備提供著穩定的電力，發出的微弱嗡鳴是這裡唯一持續的機械聲響。
“最後一次通訊與設備檢查。所有人，報告狀態。”娜塔莉亞將她的筆記本電腦放在主桌上，一邊開機一邊下達指令，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裡顯得格外清晰。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快速閃過複雜的加密協議握手和數據流驗證信息。“‘渡鴉’在線，正在建立與保加利亞‘回聲’、阿爾巴尼亞‘鷹巢’、以及夜梟備用通訊節點的多重加密鏈路……鏈路穩定，延遲在可接受範圍。‘牧羊人’提供的倫敦局部監控網絡權限已部分獲取並驗證，可以有限度調用金絲雀碼頭周邊十二個公共及私人攝像頭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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