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國際會展中心的喧囂與閃光燈漸漸被拋在身後。
柳凡與唐妙妙並未直接返回彆墅和空間世界,而是按照中醫協會多年來的傳統,也是柳凡內心認同的醫者本分,踏上了前往西南邊陲某偏遠山區的旅程,參加協會組織的年度大型義診活動。
飛機轉汽車,最後是崎嶇顛簸的山路,窗外的景色從繁華都市逐漸變為層巒疊嶂的青山,空氣也變得清冽而帶著草木泥土的芬芳。
唐妙妙安靜地靠在柳凡肩頭,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簡陋村寨和梯田,眼中帶著一絲新奇與對當地居民生活的關切。
柳凡則閉目養神,神念卻早已悄然覆蓋了即將抵達的義診區域,感知著那片土地上彌漫的與現代都市截然不同的氣息,有山野的清新,也有貧困帶來的病痛與隱憂。
義診點設在幾個相鄰村落中心的一個鄉衛生院裡,說是衛生院,不過是幾間略顯破舊的平房,醫療設備簡陋得可憐。
當柳凡和唐妙妙抵達時,小小的院子裡已經人頭攢動。
得知義診來了的消息早已傳遍十裡八鄉,許多村民天不亮就翻山越嶺趕來,隊伍排得老長。
他們大多皮膚黝黑粗糙,衣著樸素,臉上刻著生活的艱辛,眼神中卻充滿了對健康的渴望和對神醫的期盼。
中醫協會的其他醫生和誌願者早已忙碌起來,看到柳凡這次協會負責帶隊的副會長張老醫師立刻迎了上來,緊緊握住柳凡的手,臉上滿是疲憊卻也帶著欣慰。
“柳醫生!你可算到了!路上辛苦了!今年人比往年還多,好多都是衝著你來的!”
柳凡點點頭:“張老辛苦,情況如何?”
“唉,還是老問題。”
張老醫師歎了口氣道:“山裡濕氣重,風濕骨痛腰腿疼的特彆多,還有不少陳年內傷積勞成疾的,而且小孩子感冒發燒腹瀉的也不少,衛生條件差啊!哦,對了,還有幾個……”
他指了指角落幾個神情格外憔悴抱著孩子的婦女道:“是大脖子病和克山病的後遺症,治療起來很麻煩。”
柳凡目光掃過人群心中了然,這些疾病,在醫療資源匱乏信息閉塞的山村,往往遷延不愈,成為壓垮一個家庭的沉重負擔。
“開始吧!”
柳凡沒有多言,換上了一件協會準備的樸素白大褂,走到一個臨時用課桌拚成的診台後坐下,唐妙妙則主動去幫忙登記分診和維持秩序。
義診正式開始,柳凡的診台前隊伍最長,但他看診的速度卻並不慢。
望、聞、問、切,動作行雲流水,診斷精準無比。
他開的藥方大多就地取材,或是協會帶來的平價中成藥,配伍精妙力求用最小的代價達到最佳的效果。
遇到普通的風寒感冒腹瀉腹痛,他甚至無需開藥,隻以指代針在患者身上幾個穴位快速點按,注入一絲微不可察的溫和靈氣,患者症狀便迅速緩解,引得一片驚歎和感激。
“柳醫生真是活菩薩啊!”
“我這條老寒腿被柳醫生按了幾下,暖烘烘的,舒服多了!”
“娃兒不哭了,燒也退了!謝謝柳醫生!”
讚譽之聲不絕於耳,唐妙妙在一旁幫忙,看著柳凡溫和耐心地對待每一位患者,看著他以最樸實的醫術解除最切實的病痛,心中充滿了自豪與柔情。
這與他在醫學交流會上逆轉生死的驚世手段截然不同,卻同樣閃耀著醫者的光輝。
輪到一位被家人攙扶來的老嫗,老人骨瘦如柴麵色蠟黃,不停的咳嗽呼吸急促,眼窩深陷。
“柳醫生,求您救救我娘!”
老人的兒子噗通跪下,聲音哽咽道:“我娘咳嗽好多年了,越來越重,縣裡醫院說是肺癆,治不好隻能拖……”
柳凡示意他起來,手指搭上老嫗枯瘦的手腕,神念早已探入其體內,哪裡是什麼肺癆!分明是年輕時過度勞累傷了肺絡,又長期生活在潮濕陰冷的石屋中,寒氣入骨鬱積成痹,加上營養不良,導致肺氣極度虛弱,痰瘀互結已成沉屙!
現代儀器檢查,很容易誤診為結核病。
“扶老人家坐好。”
柳凡取出自己的針盒,他並未像在交流會上那樣隔空施針,而是穩如磐石,手指撚動細長的銀針,動作不快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
一針肺俞,輕撚緩進,導引肺腑鬱積的寒氣。
一針膏肓,深刺透穴,激發深藏的陽氣。
一針足三裡,補土生金,強健根本。
一針太淵,通調肺氣,化痰止咳。
每一針落下,都伴隨著柳凡指尖注入的一絲精純溫潤的靈氣。
老嫗緊皺的眉頭隨著施針漸漸舒展,急促的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蠟黃的臉上竟慢慢泛起一絲血色,咳喘聲也明顯減輕了!
“娘!娘你感覺怎麼樣?”老人的兒子激動的問道。
“暖……暖和……胸口……不悶了……”老嫗虛弱地開口,眼中卻有了神采。
“太好了!謝謝柳神醫!”家屬又要下跪,卻被柳凡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