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凡的身影在黑風嶺深處穿梭，他落在一處被濃鬱瘴氣與天然幻陣遮蔽的山穀前。
天道之眼雖已閉合，但其殘留的感知與方才渡劫時對這片區域的絕對掌控，讓他輕易便捕捉到了那一縷與青銅碎片同源卻又帶著驚慌與虛弱的氣息。
此地極其隱蔽，若非刻意搜尋，化神修士也難以發現。
穀內景象淒慘，那艘從天外墜落的飛行法器已徹底損毀，殘骸四處散落，材質非凡，卻布滿了雷擊與撕裂的痕跡。
一老一少兩人正靠在一塊巨大的殘骸旁，氣息萎靡。
老者須發皆白，身穿白長袍，此刻破損不堪染滿暗紅血跡，臉色蒼白，胸口一道可怕的傷口幾乎貫穿肺腑，殘留著陰冷的毀滅性能量，正不斷侵蝕他的生機。
他修為赫然達到了化神中期，但此刻已是油儘燈枯。
那少女約莫二八年華，容顏絕美，此刻梨花帶雨，正拚命將自身微弱的靈力渡給老者，但收效甚微。
她修為僅在金丹後期，身上也有多處擦傷，但主要傷勢來自心神衝擊與靈力枯竭。
柳凡的出現，無聲無息卻瞬間打破了穀內的死寂。
老者和少女同時一驚，突然抬頭，眼中充滿了極度的警惕與絕望。
當看清柳凡隻是孤身一人，且氣息看似隻是元嬰後期時，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少女則更多是慌亂。
“你是何人？”
老者強提一口氣，將少女護在身後，聲音無力卻帶著一絲餘威。
他說的語言古老而晦澀，並非西荒域通用語，但柳凡神識強大，在法則之力下瞬間便理解了其意。
“路過之人。”柳凡淡淡道。
他目光掃過那些法器殘骸以及他們身上的能量痕跡，語氣平淡道：“看來你們惹的麻煩不小。”
老者眼神一凝，顯然聽懂了柳凡的話。
“閣下並非與他們一路？”
他謹慎的問道，試圖感知柳凡的深淺，卻隻覺得對方氣息如深淵大海，根本看不透，這讓他心中駭然。
一個元嬰修士，怎會給他這種感覺？
“他們？”
“是指後麵那幾條黑索的主人？”柳凡挑眉問道。
老者麵色驟變，連同他身後的少女也嬌軀一顫，眼中恐懼之色更濃。
“你……你看到了？！”老者聲音緊張道。
“恰巧看到，這寂滅之力很純正，看來追殺你們的是專修此道的星域掠食者。”柳凡目光落在老者的傷口上淡淡道。
老者聞言，臉上徹底沒了血色，對方不僅看到了，竟還一口道破追兵根腳！
他心中那點僥幸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忌憚與一絲絕望中的希冀。
“前輩明鑒！我祖孫二人來自玉衡星界，因宗門獲罪於寂滅星殿遭其追殺，一路逃亡至此，無意冒犯此界，隻求一線生機！求前輩……”
老者掙紮著想要行禮，話未說完老者直接咳出大口黑血，氣息迅速衰敗下去，眼中的光芒開始渙散。
“爺爺！”
少女淒厲哭喊，拚命輸送靈力，卻根本無法阻止那寂滅之力的侵蝕。
柳凡皺了皺眉，他本想問問那寂滅星殿和玉衡星界的情況，尤其是是否與那鈞天殿碎片有關，看來這老頭是撐不到那時候了。
然而，就在此時……
穀外天際，空間陡然被撕裂開三道狹長的口子！
一股陰冷和死寂充滿毀滅意味的氣息如同潮水般洶湧而入，瞬間籠罩了整個山穀！
三道籠罩在漆黑鬥篷中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從空間裂縫中踏出。
他們的身形模糊不定，仿佛由純粹的陰影構成，唯有鬥篷帽簷下，兩點猩紅的光芒閃爍，鎖定了穀內的三人。
“螻蟻，逃得倒快！”
“哼，垂死掙紮！”
“連同這個土著小界一並抹除！”
三道冰冷不含絲毫感情的神念波動，如同寒風掃過全場，每一個字都帶著令人神魂凍結的恐怖威壓！
那少女當場悶哼一聲，臉色慘白，幾乎昏厥，垂死的老者眼中露出徹底的絕望。
柳凡的眼睛微微眯起。
三個化神初期，而且功法詭異，氣息連攜，實際戰鬥力恐怕堪比化神中期巔峰，難怪這化神中期的老頭被打得這麼慘。
“寂滅星殿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