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凡回到落星湖的彆墅,日子仿佛一下子又慢了下來,湖麵的波光吹過樹梢的風,都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寧靜。
唐妙妙懸了多日的心終於落回實處,臉上又有了輕鬆的笑意,變著法子給他做好吃的,晚上兩人就窩在沙發裡看老電影,或者隻是聽著湖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柳凡很享受這種平淡,他修剪花枝,清理露台。
外界那些喧囂的讚譽和榮譽,被他像拂去灰塵一樣輕輕擋在了門外。
送來的勳章和證書,被他隨手收進了書房抽屜深處。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風並非來自明麵上的褒獎,而是潛藏在暗處的窺探。
最先感到不對勁的是唐妙妙。
這幾天她總覺得有些異樣,去買菜的路上似乎總有輛灰色轎車不近不遠的跟著,她快它也快,她慢它也慢。
女人的直覺讓她不安。
晚上她靠在柳凡懷裡,把這幾天的感覺說了出來,語氣帶著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是不是我想多了?總覺得怪怪的。”
柳凡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平靜。
“你現在是英雄家屬,有人好奇也正常。”
但他心裡清楚,這絕不僅僅是好奇。
他的靈識遠比常人敏銳,早已察覺到彆墅周圍多了幾道隱蔽的氣息,有官方的,透著謹慎和觀察的意味。
也有彆的,帶著一種陰冷不加掩飾的窺伺。
官方的人大概是出於保護和進一步評估的目的,雖然讓人不自在,但尚無惡意。
可另外那些就像躲在暗處的毒蛇,讓他心生厭煩。
麻煩很快波及到了唐家。
唐龍這幾天在市政大樓裡,也察覺到了幾絲不尋常的暗流。
一位和他私交不錯在安全部門工作的老部下,特意約他喝了次茶,閒聊中似是無意的提點。
“老唐,你家那位乘龍快婿,這次可是立了驚天之功啊。不過風頭太盛,難免惹人注目,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彆的人接觸你們?”
更明顯的一次,是在一次省裡的經濟洽談會上,一個來自沿海某市背景深厚的港商代表團,對他表現得異常熱絡。
團長是個精瘦的中年人,戴著金絲眼鏡,握手時力道很重,笑著誇讚江南市人傑地靈,出了柳醫生這樣的人物。
晚宴時這人更是直接坐到了唐龍身邊,推杯換盞間,不再談項目,而是反複追問柳凡的成長經曆師承淵源。
甚至半開玩笑的問:“柳醫生如此神通廣大,不知對古玩風水玄學術數有沒有研究?我們集團最近正想請位高人看看新總部的格局。”
唐龍宦海沉浮十數年,立刻嗅出了這話裡超越常規的試探。
他打著官腔,滴水不漏的應付過去,心裡卻沉了下去。
這些人感興趣的不是柳凡的醫術,而是他可能擁有的超出常理的能力。
回到家他跟父親說起這事,老爺子正在院子裡練太極劍,聞言收勢把劍往石桌上一拍哼道。
“放屁!我孫女婿就是個大夫,治病救人還有錯了?告訴他們有本事自己也去邊境把那害人的玩意兒端了!”
老爺子聲若洪鐘,但花白的眉毛卻擰在了一起,眼神裡透出幾分經曆過風浪的凝重。
他退休多年,但舊部猶在,消息靈通,隱約聽到些風聲,似乎有些境外勢力,對柳凡展現出的能力產生了不同尋常的興趣。
連遠在幾百公裡外某大學實驗室裡埋頭做研究的唐峰也莫名其妙被卷入漩渦。
唐峰是唐妙妙的堂哥,醉心學術,性格有些書呆子氣。
這天他接到一個越洋電話,對方自稱是某個國際生物醫學基金會的代表,對他的研究方向大加讚賞,並表示可以提供巨額資金支持。
唯一的要求是希望他能安排一次與其妹夫柳凡先生的非正式學術交流,探討一些東方傳統醫學與未知生命現象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