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一聽,這丫頭竟然直接喊自己“輔導員”,那稱呼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他心裡的火,“噌”的一下,就更大了。
‘好家夥,這還是第一個,敢當著老子的麵,直接跳臉輸出的宋宇坤腦殘粉啊!’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現在,雖然隻是個輔導員,但也終究,算半個“老師”。
在教室裡,還是得保持最後的體麵和克製。
“這位同學,”他擺了擺手,用一種儘量平和的語氣,試圖結束這個話題,“現在畢竟是上課時間,咱們,還是先彆討論這些,和學習無關的事情了吧。”
“我不管!”張蕊兒根本不理會他的說辭,像一頭被激怒了的小母獅,繼續不依不饒地說道,“你那個外號,也太侮辱人了!我們家坤坤,那麼努力,那麼優秀的一個偶像!你憑什麼,這麼說他!”
“停……停……停……”許念被她這副“腦殘護主”的模樣,給徹底整無語了。
他直接,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算了。我,是個老師,我不跟你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你,快點給我回去,坐好。”
“怎麼了?!”張蕊兒的語氣,變得更加尖銳,充滿了勝利者般的挑釁,“說不過人家,就想用老師的身份,來捂彆人的嘴嗎?!”
她頓了頓,又補上了最致命的一刀:
“再說,你現在——也不是老師了呀!”
轟——!!!
這句話,像一根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許念的逆鱗上!
他那顆強行壓抑著克製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壓不住了!
他媽的,這還是第一次,線下被宋宇坤的腦殘粉,指著鼻子,這麼當麵侮辱!
給她臉了還!
“好好好!”
他冷笑一聲,那雙眼睛,瞬間就變了!
從之前的無奈和克製,變得無比的銳利和冰冷,像兩把即將出鞘的、浸滿了寒霜的手術刀!
“來來來!你,不是要跟我講‘道理’嗎?”
“你,是不是就想問,宋宇坤他,為什麼叫‘宋一坨’,是吧?”
張蕊兒聽到這個外號,就像聽到了什麼禁忌詞彙,產生了巨大的應激反應,大聲反駁道:
“不許你再提這個外號!太難聽了!”
“你不是,想跟我講‘道理’嗎?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嗎?”
許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滿了殘忍意味的弧度。
“行!那今天,我就當著全班女同學的麵,給你,把這個‘道理’,用最專業的方式,明明白白地,講透了!”
台下的女生們,看到這劍拔弩張的、隻有在網上才能看到的“世紀對線”場麵,竟然在現實中真真切切地上演了!
一個個都激動地紛紛往前排湊!
何慧婷更是興奮得滿臉通紅,感覺這,比在微博上看人互撕,要刺激一萬倍!
許念,沒有再多說廢話。
他直接點開了b站,找到了一個,宋宇坤在某場跨年晚會上,長達五分鐘的、百萬精修的“神級”舞台表演視頻。
然後,將手機,連接上了教室裡的多媒體投影儀。
他對台下的女生們,說道:
“這樣,反正,鋼琴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咱們,也沒辦法開始創作。”
“今天,我就占用大家一點寶貴的時間,給你們,免費,上一堂,最生動的——”
“音樂‘屍檢’課。”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那語氣,像一個即將開始解剖的法醫:
“今天,我們解剖的題目,就叫——《論一個頂流偶像的藝術價值,為什麼約等於一坨》。”
他指著屏幕上,宋宇坤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在音樂響起,他進唱完第一句後,就用一種極其精準的、毫不留情的姿態,按下了——暫停!
“你們,都仔細聽。就這一句。”
許念又熟練地,在網上,搜索出這首歌曲的官方授權曲譜,並排投射到了屏幕的另一側。
“原譜的旋律,開頭是33526。很簡單,第一句,就五個音。”
他指著曲譜,又指著視頻,聲音,冰冷而專業:
“他,跑了兩個。”
他將視頻,倒回。
“我再放一遍,你們,仔細聽。注意,對比曲譜上音符的高低。”
台下的女學生們,也都被許念這種極其專業的、如同“公開處刑”般的“教學式對線”,給徹底勾起了興趣,一個個都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但奈何,她們畢竟都是學編導的,有部分女同學的樂感,實在是一般。
有個妹子,還很誠實地,舉手說道:“老師……對不起……我……我還是聽不太出來……”
許念,又翻了個白眼。
他繼續,用一種近乎於“科普”的語氣,說道:“行,音準,你們有些人聽不出來,可以理解。那,我們聽節奏。”
“第三個音,那個‘5’,在譜子上,標的是一個二分音符,時值是兩拍。他呢,唱了不到一拍半,就沒了。譜子上,清清楚楚地,畫著一條延音線,他,為了耍帥,做了一個多餘的轉音動作,直接,就把它給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