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晨八點。
陽光懶洋洋地透過窗簾縫隙,在張揚家客廳的地板上投下幾道溫暖的光斑。
空氣中還彌漫著豆漿油條的餘溫,張揚穿著一身鬆垮的睡衣,正癱在沙發上,享受著這難得的、無需早起的清閒。
就在他準備用餐之際,手機突然發出了刺耳的鈴聲,像一把尖刀劃破了周末的寧靜。
張揚皺著眉,極不情願地從沙發墊的縫隙裡摸出手機,看都沒看就劃開了接聽鍵,聲音裡帶著一股被打擾後的不爽:“喂?”
“張揚,是我。”電話那頭,傳來黨委書記吳鴻那標誌性的、壓低了的聲音。
張揚愣了一下,把手機拿到眼前確認了一下號碼。
沒錯,是吳鴻。
他心裡頓時犯起了嘀咕:這大禮拜天的,他找我乾嘛?
“吳書記?這麼早,有事?”
“張副書記,”吳鴻的語氣裡透著一絲疲憊,“剛接到劉凱的電話,陳校長讓通知下去,一會兒開校委會。”
“什麼?!”張揚猛地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
他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不耐煩地問道:“這陳國安是不是有毛病啊?又來這套!大周末的開什麼校委會?就他媽他一個人上班啊?”
吳鴻在電話那頭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好像……跟你那個同學有關。”
張揚的腦子飛速轉動,能讓陳國安這個級彆的大校長在周末興師動眾的“同學”,除了那個攪動風雲的家夥,還能有誰?
“許念?”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嗯,”吳鴻應了一聲,“昨天晚上《超級女偶像》的直播,你沒看嗎?”
“看了啊!”張揚更糊塗了,“他帶來的倆人挺牛逼的,一個甜心,一個王炸,全網都誇瘋了。但這……但這跟咱們學校開會有雞毛關係啊?”
“關係大了!今天一大早,許念就找了馬伯臣,打聽開公司的事兒。”
“開公司?”張揚的音調都變了,“他開什麼公司?”
吳鴻歎了口氣,開始像講故事一樣把這錯綜複雜的關係鏈給他捋了一遍:“說是他的學生何慧婷,還有那個歌手藍靜瑩,以後要參加商演、接代言,需要有個正規的公司主體來簽合同、開發票、交稅什麼的。他就想著自己開個公司方便,純粹是業務谘詢,就找到了馬伯臣谘詢。”
“我操!”
吳鴻冷笑一聲,“馬伯臣前腳跟許念聊完,後腳就把這事當成重要情報,說給了孫國濤。然後,這孫子……直接就高潮了!”
吳鴻用“高潮”這個詞來形容孫國濤,張揚的腦海裡瞬間就有了畫麵。
“孫國濤立馬就找到了陳國安,”吳鴻繼續道,“說什麼許念現在是金字招牌,他要開公司,就是一座移動的金礦!咱們華藝作為他的本家,絕對不能讓他單飛,必須參股!而且要占大股!還說什麼這是我們華藝文創產業化的絕佳機會,是產學研結合的標杆項目……”
吳鴻模仿著孫國濤那慷慨激昂的語調,聽得張揚直犯惡心。
“更孫子的是,”吳鴻的語氣裡充滿了鄙夷,“他給陳國安打完電話,還專門給我打了一個,說什麼這事關乎學校的未來發展,我們校黨委也必須高度重視,要好好支持許念老師的創業項目,為他保駕護航!”
張揚聽完,整個人都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