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人繼續熱情道:“許老師,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們通過電話的!我是羅晉東,華夏交響樂團的團長啊!”
“羅團長……”許念瞬間想起了那位在電話裡和他鬥過嘴的團長,“您好,您好。”
“許老師!”羅晉東不給他任何喘息之機,抓著他的手繼續道,“我跟您說,《梁祝》一出,滅掉日本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您不知道,前幾天那個堀川友太當我麵……”
就在羅晉東準備繼續深入交流“抗日心得”時,主位上的陳國安校長衝許念招了招手,“許念,你先過來下,文化部的謝副部長來了。”
許念心裡咯噔一下:【這交流會規格這麼高?連文化部都驚動了。】
他順著校長的目光望去,隻見陳國安身邊坐著一位麵帶微笑、氣質儒雅的中年領導。
看著有些眼熟,他略一思索,立刻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大學藝術節時,坐在第一排的那位大領導嗎!
羅晉東極有眼色地鬆開手,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許念快步走了過去。
“來,許念,我給你介紹一下,”陳國安鄭重起身,“這位是咱們華夏文化部的,謝全誌謝副部長。”
“謝部長您好,”許念主動伸出手,“大學藝術節時,我們有幸見過一麵。”
“哈哈!許老師,我們又見麵了!”謝全誌爽朗大笑,用力握住許念的手,“你上次那首《我的未來不是夢》,在全國引起的浪潮非常巨大!現在各個年齡、各個行業的同誌們,都非常喜歡這首歌!莊夢小姐還在聯合國的中文日上演唱了,全球華人的反響也極其熱烈啊!”
許念客氣地回應了幾句。
謝全誌臉上的笑容更盛,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這次的音樂交流活動,我們文化部非常重視。沒想到,你又創作出了《梁祝》這樣偉大的作品!許老師,你真是我們華夏音樂界的寶貝啊!”
說著,他轉頭看向陳國安和吳鴻,大加讚賞:“陳校長,吳書記!你們華藝,不愧是咱們華夏藝術院校的排頭兵,為國家培養出了如此頂尖的人才!”
聽到這句重量級的表揚,陳國安激動得滿麵紅光,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連連謙虛:“都是國家的培養!離不開國家和文化部的支持!”
旁邊的吳鴻也趕緊陪著笑,隻是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尷尬和僵硬:“多虧了部裡領導關懷備至,我們華藝才能有今天的成績。”
角落裡,山東藝術學院的付春海聽著這番商業互吹,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啐了一句:
“裝什麼大尾巴狼……當初你們華藝要是真對人家那麼好,他犯得著在藝術節上,跑來給我們山藝站台?”
“好了,人都到齊了。”謝全誌抬手虛按,隻一句,整個會議室便瞬間鴉雀無聲。
“開會。”
作為在場官階最高的人,他當仁不讓地坐在了主位,華藝的陳國安與吳鴻,則像左右護法般分坐兩側。
陳國安的秘書劉凱快步走到許念和胡文慧身邊,將他們引至主位下首——那是最靠近權力中心的兩個位置。
這微妙的安排,讓胡文慧如坐針氈。
她脊背挺得筆直,身體僵硬,眼神死死鎖在麵前那杯浮著幾片茶葉的清水裡,仿佛要參透什麼禪機。
許念就坐在她身側,一股熟悉的馨香從她的發梢飄來,鑽入鼻腔。
他心頭一動,不動聲色地將椅子朝她的方向挪了寸許,偏過頭,用眼角的餘光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胡文慧的感知何其敏銳,幾乎是同一秒,她便條件反射般地向另一側縮了縮,頭垂得更低,用一道沉默的屏障,拒絕了任何形式的交流。
主位上,謝全誌沒有半句廢話,目光如炬,開門見山:
“各位都是我們華夏音樂界的棟梁。用許念老師的這首《梁祝》去打這次擂台,大家沒意見吧?”
“沒意見!絕對沒意見!”
“這曲子,有咱們最純粹的華夏韻味,太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