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顧青泉始終沒再和吳升說話,隻一個人氣鼓鼓地望向窗外,用沉默表達著她的不滿。
吳升則再度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
鎮玄司危險嗎?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他比誰都清楚其中蘊含的巨大風險。
然而,若能正式加入,不僅能獲得新的官銜,隨之而來的資源與權限更是難以估量。
這不僅關乎自身安危,更意味著有能力庇護身邊之人。
因此,即便前路艱險,他也決心全力爭取。
高三下學期的那次選拔機會,他必須牢牢抓住。
一旦獲得鎮玄司的“記名”身份,學業便可與此並行不悖。
待到大學時期,便能逐步融入其中,踏上那條真正意義上的征途。
這便是吳升為自己規劃的道路。
開車的院長周袁,思緒也飄向了鎮玄司。
他何嘗沒有過年輕熱血的時候呢?也曾為之拚儘全力,甚至險些賠進去半條命,最終卻功敗垂成。
當年自然意難平,但時過境遷,如今已為人父,許多執念也漸漸釋然。
總的來說,就是“鎮玄司啊,狗都不去”……
而他與吳升本不算熟絡,僅有過幾麵之緣。
但此刻聽聞吳升如此清晰直白地道出未來的計劃,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欣賞。
若吳升真能考上,他這個做院長的自然也臉上有光。
想象一下日後市裡的院長晚宴,他若不到場,無人敢先動筷子的場麵……倒也頗為爽快。
不過,他同樣認同顧青泉的話。
鎮玄司的好處人儘皆知,但其背後的殘酷與代價,卻鮮有人能真正體會。
周袁的目光悄然落向後視鏡,映出吳升沉靜的側臉。
年輕人的神情與之前並無二致,不見絲毫動搖,可見其心誌之堅。
“那麼,他真的能行嗎?”
周袁在心中默默自問,車輛繼續向著前方駛去。
……
上午十點,酒店門前。
顧青泉下了車,看著迎麵朝著他走過來的一位大叔,在這大叔笑嘻嘻的剛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他與這一個大叔擦肩而過,留下來大叔一人站在風中淩亂。
“這丫頭怎麼了?”大叔撓了撓頭,一臉困惑。
隨後下車的周袁隻是默默朝剛下車的吳升瞥去一眼。
大叔瞬間心領神會,壓低聲音竊笑:“小兩口鬨彆扭了?”
周袁無奈地扁了扁嘴。
大叔眼中頓時浮現更多玩味,感慨道:“青泉這丫頭以前眼高於頂,看誰都不順眼,頗有幾分恃才傲物的勁兒。”
“沒想到來這小城不過一月,性子竟轉了向……看來之前收到的情報不假。”
他目光轉向吳升,意味深長:“這位吳同學的天賦,恐怕絲毫不遜於她啊。”
周袁抱著手臂:“嗯嗯,你再說大聲一點,你就怕彆人聽不見。”
大叔朗聲一笑,渾不在意:“年輕人嘛,青春啊,熱情啊,洋溢啊!咱們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他大大方方地走向吳升,伸出手,“你好,吳升同學。我叫顧山亭,是青泉那丫頭的大伯,她父親是我親弟弟。”
吳升與之握手,簡短回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