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簡直把我當夯貨。”
汪昊然寬厚的身軀深陷在寬大的沙發中。
盯著監控光幕上傳來的實時畫麵,粗獷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哭笑不得的無奈。
吳升知道他在看,他也知道吳升知道自己在看。
想一想,這還果真是有趣的。
“他也把台下那些眼高於頂的家夥也全給騙了過去。”
以汪昊然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整場比賽的節奏都在吳升的精密掌控之中呢?
從最初“狼狽”的閃避格擋,到中間“吃力”的支撐,再到最後“僥幸”的抓住破綻反擊。
每一幀都是精心設計好的表演。
林鶴的實力固然是了不得的,拳法剛猛淩厲,放在同齡人中絕對堪稱佼佼者。
但在吳升麵前,卻顯得不夠看。
“他的體魄絕不止那些家族小子猜測的45點……”
汪昊然摩挲著下巴,眼中精光閃爍,“恐怕,早已突破了60點大關?甚至更高?”
無奈的是,隻要吳升刻意收斂,實力不超過林鶴太多,其真正的深淺便如同霧裡看花,難以測度。
林鶴這塊“試金石”的極限,反而成了吳升最好的保護色。
他的目光落在監控回放的某一幀上,特意將畫麵放大、放緩。
隻見屏幕上,吳升剛剛“艱難”地格開林鶴一記重拳,正微微“氣喘”。
然而若仔細看去,卻能發現他嘴角肌肉正以一種極細微的幅度緊繃著,似乎在強壓著某種幾乎要抑製不住上揚的衝動。
那根本不是在喘粗氣,分明是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這哪兒是什麼苦戰後的疲憊……”
汪昊然樂了,“分明就是成年壯漢陪小娃娃過家家,即便再怎麼收斂力氣、假裝認真,心底那份遊刃有餘和哭笑不得,還是難免從嘴角眉梢漏出來幾分。”
可笑那些家族的弟子們還覺得自己一個個能行,殊不知這又是怎樣的一個巨大的坑。
汪昊然自然不會去點破這一切。
他樂得作壁上觀。
倒要看看那些平日算計不斷的家夥,算計到最後,是怎麼把自己弄到溝裡去的。
……
院門口。
吳升停下腳步,看向一路沉默、眉宇間藏著擔憂的顧青泉。
他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顧同學,”他開口,聲音平靜卻清晰,“這件事,我不想騙你。”
“剛才我展現的實力,並非我的全部,那些家族子弟,我並未放在眼裡。”
顧青泉聞言一怔,抬起眼眸看向他。
吳升說得更加直白:“之所以和林鶴打那麼久,一來,他付了錢,總不能一招就結束,讓他有些收獲,也算對得起他那一百萬。”
“二來,周圍盯著的人太多。”
“放出點煙霧彈,也能讓那些人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裡少來煩我。”
說到這裡,他目光認真地看向顧青泉:“我告訴你這些,主要是想讓你彆為我擔心。”
“你的修行,永遠要放在第一位。自身實力強了,很多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這世上的大多數煩惱,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實力還不夠。”
方才顧青泉擔心的眼神是根本藏不住的,她很顯然的是擔心吳升方才展現出來的這些實力,是遠遠不足以讓他在接下來的這些家族弟子的圍攻中,能安然無憂地存活下來的。
一旦無法存活,一旦被對方打敗。
道心會很快受損的,武道之心一旦受損,那麼接下來再想要修煉,這就麻煩了。
顧青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吳升見狀,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轉身進了院子,身影消失在門後,顯然是繼續練功去了。
顧青泉則有些發懵地回到自己院中。
她蹲在一株盛開的小花前,看著那鮮豔的花瓣,腦子裡卻反複回響著吳升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