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外圍的臨時營地,營地中心,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當汪昊然聽完吳升言簡意賅卻驚心動魄的彙報,尤其是聽到竟有四名實力疑似七品的殺手藏匿霧中,專門獵殺各院大會長時,這位素來沉穩的武院主任,眼珠子瞬間就紅了!
一股狂暴的怒意混合著後怕的寒意,猛地從他心底炸開!
“媽的!!”
汪昊然猛地一拳砸在身旁臨時拚湊的木桌上,厚實的木板應聲碎裂!他額角青筋暴起,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哪來的畜生!?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長青武院的人?!還是大會長!!”
他作為此地暫時的最高負責人,若真讓這些殺手得逞甚至逃脫,後果不堪設想!
上頭震怒之下,他便是以死謝罪都難平其恨!
“傳我命令!”
汪昊然猛地扭頭,對身後幾名臉色同樣鐵青的教員厲聲咆哮,“立刻封鎖山脈所有出口!啟動最高警戒!嚴防死守!就算是一隻蒼蠅,也彆給老子放出去!!”
“是!”
幾名教員立刻領命,周身炁息爆發,如離弦之箭般衝向不同方位,迅速傳達指令並布置封鎖。
其他聞訊趕來的各院教導主任們,此刻也是又驚又怒,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們能接受學員在公平狩獵中因實力不濟或運氣不佳而隕落,武者之路本就荊棘密布,死亡是常態。
但眼下這算什麼?!蓄謀已久的襲殺!
針對各院精心培養的未來棟梁!這簡直是在刨他們的根,打所有學院的臉!
“一群喪心病狂的雜碎!”
“查!必須查個水落石出!揪出幕後主使!”
“老子倒要看看,是誰給的狗膽啊!”
怒罵聲中,一道道強橫無比的氣息毫不掩飾地從這些主任體內爆發開來!
平日裡或和煦或嚴肅的師長們,此刻個個麵色猙獰,如同被激怒的雄獅,身影接連暴射而出,親自撲向那片血色山脈,展開地毯式搜索!
那聲勢,仿佛要將整片山脈翻過來!
“……”
吳升站在稍遠處,默默地將手中那杆立下大功的暗沉長槍拆卸開來,動作沉穩地收回背後的槍套。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那些因暴怒而氣息衝天的教員們,心神卻已沉入方才的戰鬥細節。
“貫日?”
他回憶著那殺手厲喝出的劍招名稱,‘若未聽錯,此乃青雲宗招牌劍技之一。”
“此事會與青雲宗有關麼?’
他並未立刻下定論。
江湖之大,功法流傳甚廣,外人習得一二招似是而非的招式,也並非不可能。
關鍵在於,貫日是否是青雲宗絕不外傳的核心秘技?
若是,那線索便清晰了。
若不是,則另當彆論。
複盤方才的突圍,吳升認為自己的應對雖有些細節可優化,但整體策略無誤。
在遭遇不明埋伏時,第一時間脫離險境、上報情況乃是上上之選。
逞強戀戰,暴露底牌,才是取死之道。
方才他所展現出的實力,八品巔峰的修為,精妙絕倫的槍術,以及那看似驚鴻一瞥用於創造機會的“禦劍技巧”,都恰好處於一個“絕世天才”所能達到的極限範疇。
既令人震撼,又不至於匪夷所思。
有顧青泉作為見證,一切合情合理。
他吳升,是憑借過人天賦、精湛技藝與一點出其不意的底牌,才僥幸從四名七品殺手圍攻下狼狽脫身。
如此,即便後續鎮玄司介入調查,他也經得起審查。
這也並非他刻意藏匿,而是實力若高得太過離譜,往往意味著修行了某些不容於世的禁忌邪法。
一旦被盯上,鎮玄司的“大記憶恢複術”可不是鬨著玩的,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旁,顧青泉蒼白的小臉終於恢複了幾分血色。
她怔怔地望著身旁的青年,他身著勁裝,身姿挺拔,麵容平靜一如往昔,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突圍戰並未在他心中留下太多波瀾。
難以想象,就是他,帶著自己在四名七品殺手的圍殺下硬生生闖了出來!
若無他,自己此刻已是冰冷屍體。
回想全程,自己竟未幫上任何忙,而吳升,卻做到了這近乎不可能之事。
“你……好厲害。”她忍不住輕聲說道,聲音還帶著劫後餘生的細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