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在引擎持續的嗡鳴中悄然流逝。
吳升並未真正入睡,他本就不需要太多睡眠。
深夜時分,他透過舷窗向下望去,下方是深邃無邊的黑暗,大地仿佛被濃墨浸染。
偶爾在極遠處的地平線上,能看到零星幾點微弱的光亮,如同螢火蟲般閃爍不定,不知是某個偏遠哨站的燈火,還是荒野中幸存者燃起的篝火存在呢?
吳升看見這一切時,甚至於升起了一種想要撲過去一探究竟,跳機的衝動感。
而飛行後半程,他翻閱了機上提供的關於棲鳳市的簡要資料。
這座城市名字的由來頗為浪漫,據傳古時有神鳥鳳凰曾棲息於此地山巔。
故而得名“棲鳳”。
雖隻是傳說,但也為這座曆史悠久的城市,增添了幾分神話色彩和文化底蘊。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即將降落在棲鳳市洲際機場,當地時間為下午5點28分,地麵溫度24攝氏度,天氣陰,有霧雨。請您係好安全帶……”
廣播聲將吳升的思緒拉回。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失重感,和輪胎接觸跑道時沉穩的摩擦聲,飛機平穩著陸。
艙門開啟,即便有廊橋,卻還是有一股濕潤、略帶涼意卻十分清新的空氣湧入機艙。
果然如廣播所言,外麵天色陰沉。
細密的雨絲如同薄霧般籠罩著整個機場,能見度不算太高,但溫度確實宜人。
吳升剛站起身,一位空乘人員便已微笑著迎上前來:“吳會長,您的行李和特殊物品已安排專人提取,請您隨我來,已有專車在vip通道等候。”
他微微頷首,跟隨空乘通過專用通道,全程無需經過擁擠的出口和嘈雜的行李提取區。
他的身份信息早已被機組提前通報給棲鳳市方麵,一切接待事宜都已安排妥當。
走出航站樓,一輛低調卻質感十足的黑色轎車,已靜靜停在專屬停車位。
司機是一位身著製服、神情乾練的中年人,見到吳升,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拉開車門:“吳會長,歡迎來到棲鳳市,我是觀星閣安排來接您的司機,請上車。”
“辛苦。”
吳升坐進舒適的後座,心中了然。
若隻是普通級彆,來觀星閣需自行前往,無人接送。
但大會長的身份,待遇便截然不同。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會被接機,一切仿佛都被無形的手安排得井井有條,順暢得令人恍惚。
車輛平穩駛出機場,彙入車流,吳升側頭望向窗外,打量著這座陌生的城市。
棲鳳市的建築風格與他熟悉的平遠截然不同。
這裡的樓房普遍不高,但造型各異,線條優雅,許多建築外牆覆蓋著深色的石材或帶有繁複雕花的磚塊,透著一股沉澱下來的曆史感與現代設計巧妙融合的氣息。
街道寬闊整潔,縱橫交錯,即使在陰雨天氣,也顯得秩序井然。
雨水將路麵衝刷得光亮,倒映著兩旁建築和朦朧的燈光,彆有一番韻味。
“海拔隻有10米左右……”
吳升想起資料上的數據,再對比漠寒縣平均超過兩千米的海拔。
難怪此地的氣候如此溫潤舒適,空氣中都帶著一種水汽充沛的柔和感。
生活在此地,的確是一種享受。
前往觀星閣的路途十分順暢,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觀星閣顯然早已打點好一切,確保他這位“貴客”的行程萬無一失。
否則若是吳升在其地盤上出事,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夜晚7點整,車輛穩穩停在一處氣勢恢宏、卻又不失莊重典雅的古建築群前。
這裡便是觀星閣所在。
一位早已等候在此的接待人員立刻迎上前,笑容得體:“吳會長,一路辛苦,您的住宿已經安排妥當,請隨我來。”
他被引至觀星閣內部的一處附屬酒店。
酒店環境極佳,裝修低調奢華,服務周到細致。
顯然,觀星閣深諳“禮遇未來豪傑”之道。
在衣食住行這些最基本的地方給予最高規格的待遇,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尊重與投資。
進入安排好的套房,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吳升站在寬敞安靜的房間裡,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從在平遠坐上學院的車開始,到飛機落地,專車接送,直至此刻安然入住這觀星閣的酒店。
整個過程,他竟然沒有為行程操過一絲心,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詢問都不需要。
一切仿佛被一張無形而高效的網絡包裹著,順滑得不可思議。
他隻需要按照指引前行,便可抵達目的地。
“權力……”
吳升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棲鳳市在雨幕中朦朧的夜景,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漣漪。
這種無需言語、無需費力便能調動資源、掃平障礙的感覺,確實如同甘美的毒藥,初嘗便知其效力,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獲取更多,更深地沉浸其中。
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仿佛整個世界都圍繞著你運轉,周圍皆是善意與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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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吳升深知,這看似平和的表象之下,隱藏著何等殘酷的競爭與暗流。
唯有握有足夠力量,才能始終享有這份便利,否則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收斂心神,將這份感觸壓下。
當務之急,是充分利用此次觀星閣之行,找到適合自己的元罡境功法才是!
而就在吳升放下茶杯,思索著是繼續翻閱觀星閣的簡介手冊,還是先行調息片刻,以應對明日可能麵臨的功法選擇時。
“嘭!!”
一聲巨響猛然炸開!
他套房那扇厚重的實木房門,竟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從外部硬生生撞開!
門鎖崩裂,木屑飛濺!
一道人影如同被投石機拋出般,裹挾著勁風,狼狽不堪地倒飛進來。
“咚”的一聲悶響,重重砸在他麵前不遠處的厚地毯上,又翻滾了兩圈才停下!
事發突然,但吳升的反應卻快得驚人。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極其自然地後退了半步。
身形微側,同時手腕極其穩定地一抬,手中那杯尚冒著熱氣的茶水,滴水未灑。
他就這樣平靜地看著那身影撞進來、砸落翻滾。
直到那身影徹底不動,他才緩緩抬眼,目光越過地上那人,看向洞開的房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