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張友亮沉穩卻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青遠啊,你現在人在哪裡?”
“報告統領,我在辦公室。”吳青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你就在辦公室等著,我馬上過來。”張友亮說完,便乾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忙音,吳青遠握著電話的手心都有些冒汗。
張統領親自過來?什麼事這麼急?
難道是陳育道和陸材的死,上麵已經怪罪下來了?要拿自己開刀?
他越想越慌,忍不住又點起一支煙,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腦子裡亂成一團麻。
沒過多久,辦公室門外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吳青遠趕緊掐滅煙,整理了一下衣領,快步走到門口迎接。
門被推開,身材高大、不怒自威的張友亮統領邁步走了進來。
吳青遠正要敬禮彙報,卻見張友亮擺了擺手,反手輕輕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完全出乎了吳青遠的預料。
張友亮臉上原本那種公事公辦的嚴肅神情緩和了下來,他甚至露出一絲略顯疲憊卻又帶著點溫和的笑意,走到沙發旁自顧自地坐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青遠,彆站著,坐。”
吳青遠忐忑不安地坐下,心裡七上八下。
張友亮沒有立刻切入正題,而是像拉家常一樣,語氣平和地說道:“最近下麵幾個鎮子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望海村,還有之前安鄉那邊,都不太平,你剛回來接手這副擔子,壓力不小吧?”
吳青遠連忙點頭:“是,統領,確實有些棘手。”
“嗯。”
張友亮微微頷首,手指輕輕敲著沙發扶手,話鋒看似隨意地一轉,“有些事啊,盤根錯節,水深得很。牽扯到下麵的人,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陳育道和陸材那檔子事,還有望海村監控證據的問題,我已經讓人初步核查過了。”
他抬起眼皮,目光平靜地看向吳青遠:“情況比較複雜,但就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主要責任不在你這邊。”
“你剛回來,很多情況還不熟悉,被人蒙蔽或者信息不暢,也是難免的。”
吳青遠聽得一愣,心臟砰砰直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統領這是在替他開脫?
張友亮似乎沒注意到他的震驚,繼續慢條斯理地說:“咱們做事,既要講原則,也要講情理。”
“對於確實存在客觀困難的朋友,該保護的時候,還是要保護的。”
“不然,寒了下麵做事人的心,以後誰還敢儘心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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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吳青遠一眼,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定調:“所以,關於這兩件事的初步結論,我會按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的方向來處理。”
“你安心工作,不要有太大思想包袱。”
說完,張友亮便站起身,笑著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不用送,便一個人走了。
吳青遠直到對方離開之後,他才如釋重負地坐了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
張友亮怎麼會突然之間過來幫助他開脫,而且還這麼肯定的去幫助他開脫的。
為什麼?
張友亮是什麼樣子的一個人物?
他吳青遠即便是一個副統領,但畢竟也是一個副職和真正意義上的張友亮相比,卻完全不是同樣的一個資格的人物。
張友亮平時更是一絲不苟,即便是能夠說上一兩句話,即便也能夠帶著一些笑容,但卻也極為清楚對方絕對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畢竟對方能夠爬到這一個位置上麵來,尤其是城衛的體係又非常的混亂,這一定是懂得什麼叫做公事公辦的。
對於公事公辦這4個字拿捏的非常到位的便是這一位張友亮。
他絕對不會做自己力所能及之外的一些事情,該做的就做的,不該做的絕對不碰,頗有一種三不沾的感覺。
這一次居然主動的攬下了這一種爛攤子,所以這根本就無法理解啊。
吳青遠原本還以為張友亮是過來找自己麻煩的,現在一看卻又恰恰的相反了。
“這是為何?這是為何?我不夠資格的啊……”
吳青遠又不是傻子。
當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根本就沒有與自己有過過命交情的人,就這麼來幫助自己的時候,要麼是圖自己的身子,要麼是圖自己的錢。
他吳青遠大老爺們一個有什麼身子可圖的?
他吳青遠現在窮得叮叮當當的響,女兒的學費都是自己的兒子掏的。
那麼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圖呢?圖自己現在的地位嗎?
不可能的。
現在的自己,論地位完全比不過對方的,而且這種武道的仕途可是誰拳頭大誰做主的?
很多時候大家懶得多說那麼多的廢話。
那麼唯一的原因也就是。
“吳升!!!”
吳青遠腦子裡麵出現了這樣的兩個字。
絕對就是跟自己的兒子有關的,絕對就是這個樣子的,絕對絕對絕對!
而對方以前不這麼說,現在突然這麼說。
“望海村,有進展!!”
吳青遠總算是想明白了。
絕對就是像自己所想的一樣,絕對就是在望海村那個地方有進展了。
也就是自己的孩子作為一位大會長,絕對在望海村那個地方做出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肯定是順利的調查出來了一些線索,以至於基本上可以斷定為半隻腳踏入了鎮玄司!
斷然如此。
否則對方憑什麼來幫助自己,憑什麼會主動的站出來?!
即便自家的孩子目前隻是鎮玄司的記名隊員,但一個活見鬼的學子能夠在這個時候變成一個記名的隊員,和一個四五十歲再混成一個記名隊員,這兩個不是一個概念。
這是未來,這是前途無量的。
張友亮即便是再怎麼樣子刻薄再怎麼樣不近人情,一切按照規矩辦事的人,這個時候也要好好的掂量一下這本地人的這一份地位到底是有多麼的沉重了。
“他這才過來的!”
吳青遠恍然大悟,又驚又喜,腦子裡麵已經是出現了自己兒子的模樣了。
強啊。
這斷然是一種極為強大,極為強大的事情。
至於說為什麼自己的兒子沒有將這件事情和自己說,原因還是在於這件事情是屬於公事的。
他可以在處理公事的時候,協調城衛軍幫助他,這是在規矩之內。
但是他又不能夠在調查到一些線索的時候,將這種線索對外進行透露,更是不能夠透露給城衛軍。
城衛軍什麼樣子的人都有!
所以這不是自己的兒子不近人情,有了實力了之後忘記了家人,而是因為這種選擇才是對家人最好的一種保護。
否則這要是得了任何的情報都開始告訴自己的家人,那麼保密守則背了個屁嗎?
“了不得啊!”
吳青遠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再去看著外麵那個天空,整個人的神色已經完全的不同了。
好一個神采飛揚,一時間覺得現在的日子相較於之前好了萬倍。
卻又有著一種極大的慶幸感。
媽的!
我的兒子就是我的貴人,該死的,這種“啃幼”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
“阿嘁。”
鎮玄司內的吳升,則是打了一個噴嚏,顯得有一些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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