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院長豐擇崖分開後,吳升獨自一人回到了位於半山腰的“聽鬆院”。
院落確實如豐擇崖所說,環境清幽雅致。
推開院門,是一個收拾得乾淨整潔的小院,青石板鋪地,角落長著一棵吳升叫不出名字的樹木,枝葉繁茂,為院子增添了幾分生機。
小樓是傳統的磚木結構,看起來有些年頭,但維護得很好。
吳升背著簡單的行囊走進客廳。
客廳麵積不小,陳設古樸,家具不多,但足夠使用,光線透過窗戶灑進來,顯得相當敞亮。
他將背著的行囊放下,從中取出了兩柄長劍。
和光同塵與那柄從棲鳳市得到的無名之劍,將它們並排平放在客廳中央的實木茶幾上。
做完這些,他下意識地走到了廚房區域,目光落在了那個雙開門的大冰箱上。
他遲疑了片刻,還是伸手拉開了冰箱門。
冰箱內部空空蕩蕩,隻有冷氣撲麵而來。
吳升看著空冰箱,神色平靜。他當然知道,隻要一個電話打到學院後勤部門,很快就會有專人送來新鮮食材乃至做好的飯菜,服務周到,在天星山莊時便是如此。
但他隻是看了一眼,便輕輕關上了冰箱門。
“算了。”他心中默念。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這種飯菜吃的沒有意義,浪費時間。
“修煉去了。”
吳升不再耽擱,重新拿起茶幾上的兩把劍,沿著屋內樓梯,走向位於地下的專用練功房。
地下練功房比他預想的還要寬敞明亮,層高足夠,牆壁和地麵都用特殊的石材鋪設,堅固且帶有一定的靜音、聚能效果。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這練功房內鋪設了基礎的聚靈陣法,雖然效果遠不如青雲宗甲字練功房那般顯著,但比起毫無輔助的普通環境,已是天壤之彆。
維持這種陣法日常運轉和損耗,費用不菲。
這也從側麵印證了,確實需要一州一縣之力,才能支撐起這樣一座頂尖學府的資源消耗。
吳升在練功房中央的蒲團上盤膝坐下,將雙劍置於身側。
他內視己身。
四品靈體臟腑境的境界已經徹底鞏固,丹田玉液湖上方的靈體凝實穩固,自行吐納著天地靈氣。
7.78萬的體魄數值,帶來的是一種沉穩厚重、充滿力量的感覺。
這個基礎,相當紮實。
“今日便先鞏固適應此地環境。”
吳升定下心神,“待明日辦理完正式的入學手續,便可著手推動仕途晉升之事。”
仕途,很關鍵!
摒棄雜念,吳升閉上雙眼,心神沉入體內,開始引導元罡運轉,進入了修煉狀態。
地下室內,很快便隻剩下他均勻而深長的呼吸聲。
……
夜色漸深,長青武院深處,院長豐擇崖的住所內。
餐廳裡燈光柔和,豐擇崖正獨自坐在餐桌前用晚餐,飯菜簡單而精致。
這時,一個年輕人從外麵走了進來,無聲地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
來人約莫二十出頭,相貌與豐擇崖有五六分相似,但眉宇間更多了幾分年輕人的銳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
他是豐擇崖的兒子,豐無災。
豐無災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後,默默添了一副碗筷,開始吃飯。
父子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悶,餐桌上隻有細微的餐具碰撞聲。
過了好一會兒,豐無災扒了幾口飯,忽然抬起頭,目光直視著父親,開口問道:“爸,你今天見到那個吳升了?”
他的聲音平靜,但帶著一種確認的語氣。
豐擇崖夾菜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了兒子一下,點了點頭,簡短地回應:“嗯。”
豐無災咀嚼著食物,繼續問道:“他……給你感覺怎麼樣?”
豐擇崖放下筷子,拿起湯匙舀了一口湯,喝下後,才緩緩吐出兩個字,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很強。”
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分量。
豐無災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他沉默地吃了幾口飯,似乎在消化這兩個字背後的含義。
餐桌上再次陷入寂靜。
過了一會兒,豐無災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再次看向父親,語氣帶著一種挑戰般的意味,說道:“明天開學典禮後,我準備……向他發起切磋挑戰。”
他說這話時,帶著年輕人特有的不服輸和證明自己的渴望。
他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向父親證明些什麼。
然而,出乎豐無災意料的是,一向鼓勵他銳意進取、甚至有些放縱他爭強好勝的父親,這次卻緩緩地搖了搖頭。
豐擇崖看著兒子,目光深沉,語氣罕見地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肯定:“無災,你不必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麵前證明你的強大。”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卻清晰:
“以前的你,能做到那些,我為你驕傲,從不多言。但這次……”豐擇崖直視著兒子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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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豐無災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甚至有一絲被輕視的惱怒。
“我……整整3100點體魄!”
豐無災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拔高,“我苦修不輟,同輩中罕有敵手!您說我打不過他?!”
他無法理解父親為何如此武斷。
3100點體魄,在大學部新生中絕對屬於頂尖層次,他有這個自信。
豐擇崖麵對兒子的質疑,神色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重複了一遍,語氣更加肯定: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他看著豐無災臉上混雜著不甘、困惑和倔強的表情,心中歎了口氣。
有些差距,並非單純的數據可以衡量。
他從吳升身上感受到的那種深不見底的沉穩和內斂的鋒芒,是遠超表麵體魄數值所能體現的。
那是曆經生死搏殺、心誌極度堅韌後才能磨礪出的氣質。
自己的兒子,天賦雖好,但終究缺少了那份真正的淬煉了。
至於自己的兒子信不信。
誒。
人教人教不會的,隻是希望自己的兒子真的他日惹出禍端來,彆把他的老父親抓下水了。
……
次日清晨,長青武院大學部最大的演武場上,開學典禮如期舉行。
上千名新生整齊列隊,鴉雀無聲。
陽光灑在年輕的麵龐上,映照出激動、憧憬與些許緊張。
吳升站在人群中,位置相對靠前。
他身姿挺拔,神色平靜,目光看似落在前方的主台上,但思緒早已沉浸在自己的規劃之中。
對於這種程式化的集會,他並無太多興趣。
他的心思,主要放在了接下來的仕途晉升路徑上。
“院務參議員……”吳升心中默念著這個職位。
這是學院內部學生能夠參與管理的核心職位,可以在大一期間申請,但需要等到開學一個月後通道才會開放。
他在“大會長”這個位置上停留的時間已經足夠長,是時候邁向更高的台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