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印有琉璃市長青武院徽記的中型巴士,正平穩地行駛在通往市郊的盤山公路上。
車內,氣氛熱烈中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鬥誌。
武院參議團的十名成員全員到齊,分散坐在座位上,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正是位於郊外鶴鳴山上的碧波書院,一場例行的、但火藥味十足的交流切磋即將展開。
“哼,碧波書院那幫人,每次見麵都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嘴臉,真是令人作嘔!”
一個身材魁梧的參議忍不住嗤笑道,“好像他們吸風飲露就能修煉似的,還不是要靠資源?宗門撥給他們的靈石寶藥,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就是!”旁邊一個看起來斯文的參議,諷刺道,“一邊享受著世俗提供的便利和資源,一邊又標榜自己超脫物外,看不起我們這些汲汲營營於仕途的武者。”
“這不是既當又立是什麼?”
“真要有本事,就彆要資源,自個兒在山裡啃樹皮修煉去啊!”
柳玉瀅坐在靠窗的位置,聽著同伴們的議論,也忍不住加入:“他們總說我們功利心重,心思不純。可難道他們爭奪宗門內部資源、搶占修煉福地時,就不功利了?”
“就不耍心眼了?”
“不過是把爭權奪利包裝得更高雅些罷了,本質上還是一樣!甚至更虛偽!”
風昭陽坐在過道另一側,雙手抱胸,閉目養神,但微微蹙起的眉頭顯示他也在聽著。
此時,他忽然睜開眼,看向斜對麵的柳玉瀅,問道:“柳參議,吳升參議什麼時候到?這次切磋,有他在,我們的勝算能大不少。”
他可是親身體驗過吳升那深不可測的實力。
柳玉瀅聞言,拿出手機看了看,回答道:“我剛聯係過他,他不在武院。”
“不過他說了,會直接趕往碧波書院,應該能在切磋開始前趕到。”
“不在武院?”風昭陽有些意外,眉頭皺得更緊,“他這個參議,怎麼感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平時也不見他在學院裡上課或者參與集體修煉,他到底在哪修煉?”
這個問題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
“對啊,柳參議,你和吳參議比較熟,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一個參議問道,“感覺林院長對他特彆關照,親自接送不說,很多事好像都繞著他轉。”
柳玉瀅搖了搖頭,美眸中也帶著不解:“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倒是覺得,吳升和林院長之間,關係可能不一般。”
她壓低了些聲音,“你們想啊,吳升實力強得離譜,像是突然冒出來的。林院長又對他那麼上心!”
“我猜,會不會是親戚?比如遠房表親之類的?”
“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對他如此特殊照顧,還直接空降成為第十一參議。”
風昭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這個可能。”
“若非血緣或極親近的關係,很難讓林院長這般人物如此傾力相助。”
“而且,如果他真是獨自修煉,沒有名師指點,能達到這種境界,那他的天賦就太可怕了,更需要有強大的背景支持資源。”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這個猜測最合理。
畢竟,一個武者再天才,沒有係統的指導和完善的資源供應,獨自悶頭修煉,風險極大,很容易走火入魔或者進展緩慢。
吳升的表現,怎麼看都不像是野路子出身。
“不管他是什麼來曆。”
柳玉瀅揮了揮小拳頭,將話題拉回正軌,“這次去碧波書院,咱們必須贏!”
“好好殺殺那幫偽君子的威風!”
“讓他們知道,咱們長青武院出來的,靠的是真本事,不玩那些虛頭巴腦的!”
“……”
“對!乾翻他們!”
車廂內頓時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巴士沿著盤山公路蜿蜒而上,最終停在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山門之前。
山門以巨大的青石砌成,上書龍飛鳳舞四個大字碧波書院,兩旁古木參天,雲霧繚繞,確實有幾分仙家氣象。
然而,武院眾人下車後,看著這依山而建、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的書院,臉上非但沒有敬畏,反而更多了幾分不屑。
“嘖,排場倒是不小。”
風昭陽雙手插兜,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選這麼個地方,上下山都不方便,日常物資輸送成本得多高?就為了營造這種遠離塵囂的感覺?真是夠矯情的。”
柳玉瀅也撇撇嘴:“說白了,最早不就是一些在平原混不下去、或者想躲避戰亂仇家的人,跑到山裡躲起來,圈塊地自封為王嘛。”
“時間久了,反倒被美化成了尋仙問道、超脫物外,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在他們看來,真正的強大在於融入世間,解決實際問題,而不是躲在山裡孤芳自賞。
這種刻意的出世姿態,本身就是一種不自信和虛偽的表現。
這時,早已得到消息的書院弟子們,三三兩兩地出現在道路兩旁或高處的回廊上,目光或好奇或冷淡地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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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穿著多是寬袍大袖,頗有古風,與武院眾人乾練的現代服飾形成鮮明對比。
這些書院弟子看向武院參議們的眼神中,也帶著毫不掩飾的優越感和一絲鄙夷。
“看,那就是長青武院的人。”
“一個個精悍外露,煞氣騰騰,果然是隻懂爭勇鬥狠的莽夫。”
“追求仕途?哼,不過是貪戀權勢富貴罷了,武道之心不純,難有大成就。”
“與他們切磋,真是跌份兒,贏了也沒什麼光彩。”
低聲的議論隱約傳來,雖然聽不真切,但那神態和語氣,已然將他們的態度表露無遺。
在他們眼中,武院弟子就是被世俗名利腐蝕、失去了武者純粹性的可憐蟲而已。
而在一位麵無表情的書院執事引導下,武院十人穿過重重殿宇廊廡,來到了位於半山腰的一處巨大演武場。
演武場以白玉鋪就,四周立著蟠龍石柱,氣勢不凡。
沿途所遇的書院弟子,無論男女,大多隻是冷冷地瞥他們一眼,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或低聲交談,或駐足觀望,絲毫沒有歡迎之意,仿佛他們是一群闖入淨土的汙穢之物。
那種彌漫在空氣中的冷漠和高傲,讓武院眾人心頭火起,卻也隻能強壓下去。
“裝什麼裝呢!”柳玉瀅不禁吐槽。
與此同時,在演武場附近一間幽靜的修煉靜室內,一名身著白色長袍氣質出塵的青年,緩緩收功,睜開了雙眼。
他眸中精光內斂,氣息悠長,顯然修為不俗。
一名書院弟子恭敬地站在門外稟報:“大師兄,長青武院的人已經到了,現在正在演武台等候。”
被稱作大師兄的青年,名為“雲逸塵”。
乃是碧波書院這一代弟子中的翹楚。
他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卻又帶著絕對自信的笑容。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