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城下,戰鼓如雷,旌旗蔽日。
頡利單於親臨陣前,雖麵色仍帶著一絲受傷後的蒼白,但那雙狼一般的眼眸中燃燒的鬥誌,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熾烈。他身披金狼王甲,矗立在巨大的狼旗之下,手中鑲嵌著寶石的彎刀向前一揮,聲音穿透了整個戰場:
“狼神的子孫們!用你們手中的彎刀,告訴那些懦弱的漢人,什麼是草原的怒火!今日,踏平雲州,血洗前恥!殺——!”
“殺——!”
單於的親自出戰,如同給原本因連日受挫而有些低落的北狄大軍注入了一劑強心針。無數狄人士兵眼中重新燃起狂熱的火焰,他們發出野獸般的嚎叫,跟隨著各部旗幟,如同決堤的黑色狂潮,向著雲州城牆洶湧撲去!黃金一代的博爾術、蒙哥、雲澈等人,更是身先士卒,率領著本部最精銳的兵馬,衝在了全軍的最前列!
頡利的戰略意圖很明確:今日之戰,不求一舉破城,但必須以雷霆萬鈞之勢,打出北狄的威風,將之前丟失的士氣和信心,重新奪回來!他要以一場酣暢淋漓的正麵強攻,告訴蕭景琰,也告訴所有北狄將士,他頡利,依舊是那個不可戰勝的草原狼王!
按照常理,麵對如此氣勢洶洶的進攻,守城一方理應依托堅城利弩,穩守反擊,消耗敵軍銳氣。頡利也已做好了應對漢軍堅守不出、以弓弩禦敵的準備。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北狄將領,包括頡利本人,都感到了一絲意外。
隻見雲州城頭,一麵金紅相間、繡著五爪金龍的碩大龍旗,被數十名力士合力豎起,在凜冽的寒風中獵獵作響,散發出無上的威嚴!緊接著,城頭戰鼓的節奏驟然一變,從沉穩的防禦鼓點,化為了激昂高亢、充滿進攻欲望的衝鋒號令!
更讓北狄人難以置信的是,那沉重如山的雲州城門,在東、北兩個主攻方向上,竟在絞盤的轟鳴聲中,緩緩洞開!
“大漢的將士們!”蕭景琰清越而充滿力量的聲音,借助內力傳遍戰場,“寇可往,我亦可往!隨朕——殺敵!”
“陛下萬歲!殺!殺!殺!”
震天的怒吼從城門洞內傳出,早已蓄勢待發的漢軍精銳,如同兩道鋼鐵洪流,悍然湧出城門,竟主動迎向了奔騰而來的北狄大軍!
與此同時,城牆上所有預先隱藏的床弩、拋石機被全力推向前沿,操作手們赤膊上陣,將一支支兒臂粗細、帶著倒鉤的巨型弩箭,一塊塊棱角分明、重達百斤的炮石,以最快的速度裝填、激發!
“咻——轟!”
“崩!崩!崩!”
恐怖的破空聲與沉悶的撞擊聲瞬間主宰了戰場前沿!粗壯的弩箭如同死神的鐮刀,往往一支就能連續洞穿三四名北狄士兵,將他們串成血肉模糊的“糖葫蘆”!沉重的炮石砸入密集的衝鋒陣型中,瞬間就能清空一小片區域,留下滿地狼藉的殘肢斷臂!
漢軍,竟選擇了最剛烈、最慘烈的方式,與北狄大軍進行正麵硬撼!
短兵相接的瞬間,金屬撞擊聲、骨骼碎裂聲、垂死哀嚎聲便響徹雲霄!鮮血如同廉價的紅墨般潑灑,瞬間染紅了城下的大地。漢軍士兵眼中燃燒著保家衛國的決死意誌,而北狄士兵則被單於親征激起了凶性,雙方如同兩股迎頭相撞的鋼鐵浪潮,死死咬合在一起,展開了最原始、最殘酷的搏殺!
頡利單於在後方看得眉頭微蹙。蕭景琰的反常舉動,讓他心中升起一絲疑慮。但這疑慮很快便被戰場上熾烈的氣氛所衝淡。無論如何,這種硬碰硬的戰鬥,正合他意!他相信,在野戰中,狼神的子孫絕不會輸給任何敵人!
“博爾術!給我撕開他們的中軍!”頡利沉聲下令。
“遵命,父汗!”博爾術怒吼一聲,手中長槍高舉,“金狼鐵騎,隨我衝陣!”
數千名身披重甲、裝備最為精良的金狼部核心鐵騎,在博爾術的率領下,如同一柄金色的利刃,狠狠楔入了混亂的戰場。他們所過之處,漢軍步卒難以抵擋,陣線被迅速撕裂,眼看就要對漢軍的中軍指揮造成威脅。
然而,就在博爾術氣勢如虹,準備進一步擴大戰果時,側翼猛然傳來一陣沉悶如雷的鐵蹄聲!一支全身籠罩在耀眼金色戰甲中的漢軍騎兵,如同天降神兵,以一種無比蠻橫的姿態,直接撞上了金狼鐵騎的側翼!
“轟——!”
兩支同樣精銳的重騎兵狠狠碰撞在一起,人仰馬翻,血光迸現!博爾術隻覺一股巨力傳來,手中長槍險些脫手!他定睛看去,隻見對方為首一將,身披龍紋金甲,手持一杆碗口粗的镔鐵長槍,麵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周身散發著一股屍山血海中淬煉出的慘烈殺氣!
“來將通名!”博爾術厲聲喝道,心中卻是凜然。對方給他的壓力,遠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漢軍將領。
那金甲將領長槍一振,蕩開數名試圖靠近的金狼衛,聲如洪鐘,炸響在博爾術耳邊:“大漢京師,龍驤營統領——秦烈!狄虜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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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秦烈手中镔鐵長槍已化作一道黑色閃電,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直刺博爾術麵門!槍勢迅猛絕倫,角度刁鑽狠辣,竟讓博爾術生出一種難以招架之感!
“鐺!鐺!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