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撕裂鎧甲,切入肉體;長矛洞穿胸膛,帶出內臟;戰刀砍斷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怒吼聲、慘叫聲、兵刃交擊的爆鳴聲……瞬間達到了頂點!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最慘烈、最血腥的白熱化階段!北狄大軍憑借著絕對的人數優勢,如同驚濤駭浪,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灰狼部的防線。而灰狼部士兵則憑借著必死的決心和精良的裝備,死死釘在原地,用生命扞衛著每一寸土地,每一次揮砍、每一次突刺都傾儘全力,必將見血!
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陣線前方堆積起來,鮮血如同小溪般在光滑的石板地麵上流淌、彙聚,然後沿著宮殿漢白玉的台階一級級向下蔓延,將那聖潔的白色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暗紅。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仿佛連天空都被這慘烈的殺戮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灰狼部雖然勇猛,但寡不敵眾的劣勢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明顯。他們的陣線在敵人持續不斷的瘋狂衝擊下,開始不可避免地向後壓縮,變得搖搖欲墜,敗退的跡象已然顯露。
頡利單於在後方督戰,看著灰狼部軍陣逐漸不支,臉上終於露出了殘忍而快意的笑容。他高舉彎刀,正要下令發動最後一擊,徹底碾碎這該死的叛軍——
就在這一刹那!
一道極其尖銳、淒厲,仿佛要撕裂整個天空的破空聲,毫無征兆地,從極高的天際傳來!
那聲音是如此的特殊,如此的震撼人心,瞬間壓過了戰場上所有的喧囂!無論是正在舍命搏殺的士兵,還是誌得意滿的頡利,都不由自主地被這聲音所吸引,動作下意識地一滯,紛紛抬頭望向天空——
下一刻,所有抬頭望去的北狄士兵,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瞬間被無邊的恐懼所占據!
隻見王庭宮殿的上空,陽光仿佛被瞬間吞噬!一片巨大無比的、由無數黑點組成的“烏雲”,遮蔽了天光,正以一種令人窒息的速度,朝著廣場上密集的北狄軍陣,覆壓而下!
那不是烏雲!
那是……箭!
無窮無儘的、如同飛蝗暴雨般的……弩箭!
“嗖嗖嗖嗖嗖——!!!!”
箭矢撕裂空氣的尖嘯聲,此刻才如同死亡的協奏曲般,密密麻麻地傳入耳中!
“舉盾!!快舉盾!!”頡利單於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轉化為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他聲嘶力竭地發出大吼,聲音都變了調!
然而,太晚了!
北狄大軍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灰狼部殘軍所吸引,陣型密集,為了進攻而擠壓在一起,根本無法在瞬間做出有效的、統一的防禦反應!隻有最外圍、反應最快的一些士兵倉促地舉起了手中的盾牌。
但,這麵對那鋪天蓋地、如同流星墜地般的恐怖箭雨,顯得如此的徒勞和可笑!
“噗噗噗噗——!!!”
下一瞬,死亡之雨,轟然降臨!
利箭如同冰雹般密集地砸落!穿透了皮甲,撕裂了血肉,擊碎了骨骼!無數北狄士兵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強勁的弩箭直接釘死在了原地!有的士兵被數支箭矢同時命中,如同一個突然長滿尖刺的稻草人,哼都沒哼一聲便撲倒在地。更有甚者,被特製的破甲重弩箭直接貫穿,連人帶盾被死死地釘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慘叫聲這一刻才如同瘟疫般在北狄軍陣中爆發開來,但很快又被後續落下、更加密集的箭雨所淹沒!
僅僅是一輪齊射,原本氣勢如虹、占據絕對優勢的北狄大軍,就如同被收割的麥田,瞬間倒下了密密麻麻的一片!廣場之上,哀鴻遍野,血流成河!
這突如其來的、來自未知方向的毀滅性打擊,讓所有北狄士兵都懵了,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們。
“怎麼可能?!怎麼回事?!是誰?!誰在放箭!!”頡利單於揮舞著彎刀,徒勞地格擋開幾支射向他這個顯眼目標的流矢,臉色煞白,眼神中充滿了驚惶與混亂,發出了歇斯底裡的質問。這箭雨……來自哪裡?!城牆不是已經被他的人控製了嗎?!
然而,沒有人能回答他。
就在這片混亂與恐慌達到頂點的時刻,另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如同沉悶的雷聲,從宮殿大門的方向,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幸存北狄士兵的耳中,也重重地敲擊在他們的心臟上——
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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