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砣磯島龜島),原磨石嘴村山穀。
簡陋的即位儀式帶來的短暫激昂過後,現實的問題如同冰冷的海水,再次湧上每個人的心頭。
幾千人的隊伍,流落在這座荒蕪的海島上,當務之急是安頓下來,並建立起基本的秩序和防禦。太陽的光芒將海麵染成一片金色,也給這片臨時營地帶來了些許暖意,但春末的海風還是帶著刺骨的寒意。
葉雲帆站在人群中央,成為了毫無疑問的指揮核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著他的安排。
他神色平靜,目光掃過在場五位雖然麵帶悲戚但依舊保持著勳貴氣度的將領——新樂侯劉文炳、駙馬都尉鞏永固娶明光宗朱常洛之女)、惠安伯張慶臻、宣城伯衛時春、以及剛剛帶兵回來的襄城伯李國楨。
這五人,是眼下這群人中除了文官外,最具軍事經驗和號召力的勳貴。
葉雲帆心念一動,看似從隨身的背包實則是玉佩空間)中,取出了十個長方形的硬質牛皮盒子。盒子做工精致,帶有銅扣。他將其放在一塊平整的大石上,依次打開。
盒內襯著柔軟的絨布,每個盒子裡靜靜地躺著一具造型奇特、卻透著精密工業美的雙筒望遠鏡。這些望遠鏡,是之前答應給李承乾采購給唐軍出征之用的。
現代工藝打造,黑色的橡膠包膠,金屬鏡身,複雜的調節旋鈕,在陽光下泛著冷峻的光澤。
“劉侯、鞏駙馬、張伯爺、衛伯爺、李將軍,”葉雲帆點名,聲音清晰,“請上前一步。”
五位勳貴互相對視一眼,帶著疑惑走上前。
葉雲帆拿起一具望遠鏡,熟練地拉開,調整好瞳距,遞給離他最近的新樂侯劉文炳:“此物名為‘雙筒遠鏡’,或可稱‘千裡眼’。用它觀遠,八倍之距,如在眼前。諸位一試便知。”
他們見過西洋傳入的“千裡鏡”單筒望遠鏡),但眼前這雙筒的物事,卻從未見過。
劉文炳將信將疑地接過,學著葉雲帆的樣子,將目鏡湊到眼前,朝著大海方向望去。
“啊!”他猛地發出一聲低呼,身體下意識地後退半步,險些將望遠鏡脫手!
鏡筒中,遠處海平麵上幾艘原本隻是黑點的漁船,瞬間被拉近,連船上漁夫收網的動作、船帆的破洞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清晰度和拉近感,遠非他們見過的那些模糊的單筒“千裡鏡”可比!
“這……這真是神物!神物啊!”劉文炳激動得聲音發顫,連忙將望遠鏡遞給身旁迫不及待的鞏永固。
鞏永固接過一看,同樣是震驚不已,連連稱奇:“了不得!了不得!海上礁石紋理,飛鳥翎毛,竟如此清晰!葉先生,此物從何而來?比弗朗機人的強過百倍!”
張慶臻、衛時春、李國楨依次傳看,個個都是瞠目結舌,愛不釋手。
他們都是武將或勳貴,深知此物在行軍布陣、了望敵情時的巨大價值!
葉雲帆淡淡一笑,沒有解釋來源,隻是說道:“此物雖好,卻需善用。這裡共有十具,五位每人暫領兩具。一具自用,一具交予麾下最得力的哨長或夜不收。務必小心保管,不得遺失損壞。”
“謹遵葉先生令!”五人齊聲應道,小心翼翼地將分到的兩具望遠鏡捧在手中,如同捧著絕世珍寶。
葉雲帆這隨手拿出的“小玩意兒”,再次深深震撼了他們,也讓他們對葉雲帆的“底蘊”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分配完望遠鏡,葉雲帆神色一肅,開始部署防務和安頓:“眼下,我們共有將士兩千餘人。我意,將此兵力分為五隊,每隊約四百五十人。劉侯、鞏駙馬、張伯爺、衛伯爺、李將軍,你五人各領一隊!”
五人立刻挺直腰板:“我等領命!”
葉雲帆繼續道:“李將軍,你部先熟悉島情,負責帶隊,即刻開始,沿島嶼海岸線及至高點,進行不間斷巡邏警戒,重點是西、北兩個方向,嚴防任何船隻靠近!發現異常,立刻以焰火或快馬……呃,立刻派人飛報!”
“末將明白!”李國楨抱拳,他帶來的士兵對島嶼地形最熟。
“其餘四隊,”葉雲帆看向劉文炳、鞏永固、張慶臻、衛時春,“采取輪換製。一隊協助李將軍巡邏,一隊負責營地外圍警戒,另外兩隊,全力協助範閣老、倪司徒他們,安頓家眷,搭建營帳!眼下條件簡陋,隻能先以帳篷棲身。待局勢穩定,再從長計議。”
“諾!”四人齊聲應道。
這時,葉雲帆利用空間感知技能,,將空間裡現代分身采購的物資,取出了幾十個巨大的、墨綠色的帆布包裹還有一大批糧食,放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然後讓他們帶隊,過去將這些物資取過來。
五名勳貴各自帶隊將葉雲帆拿出來的物資搬運過來打開之後,裡麵有成套的現代軍用帳篷組件——支架、篷布、地釘、防風繩一應俱全,還有配套的充氣防潮墊和睡袋。
“這些是特製的營帳,比尋常帳篷堅固保暖。搭建方法稍異,我會讓手下人示範。”葉雲帆對負責具體事務的方正化吩咐道。
方正化立刻招呼幾個機靈的太監和士兵過來,按照說明書葉雲帆簡單講解)開始嘗試搭建。
看著這些材質奇特、結構精巧的帳篷組件,眾人又是一陣嘖嘖稱奇。
但有了之前的種種神奇經曆,大家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更多的是對即將擁有遮風避雨之所的期盼。
安排完這些,葉雲帆對五位勳貴點了點頭:“具體編隊和巡邏班次,由五位自行商議確定,報李將軍統籌即可。務必確保島上安全,人員儘快安頓。去吧。”
“末將臣)告退!”五人躬身行禮,帶著望遠鏡和任務,匆匆離去,開始分派人手,整個營地頓時變得有序而忙碌起來。
葉雲帆則轉身,走向山穀中央那片剛剛清理出來的空地。那裡,已經率先搭建起了幾頂較大的帳篷,其中一頂最為寬敞,便是臨時作為“行在”的禦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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