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真主賜你平安。”艾哈邁德微笑著，用帶著口音的英語向葉雲帆問候，並伸出右手。
“願真主也賜你平安。”葉雲帆也用剛學會的問候語回應，與他握了握手。
簡單的寒暄過後，艾哈邁德對旁邊的老看守示意了一下。老看守拿出鑰匙，費力地打開了那把看起來相當沉重的大鐵鎖，“嘎吱”一聲，推開了厚重的鐵皮大門。
門內是一個寬敞的水泥地麵院落，大約有兩個籃球場大小。院子一角堆放著一些廢棄的木架和雜物，但大部分地麵還算平整乾淨。
院落儘頭，是一棟單層的、磚石結構的倉庫主體建築，看起來有些年頭，牆皮有些剝落，但整體結構顯得很堅固。倉庫的大門同樣是厚重的鐵皮門。
艾哈邁德做了個“請”的手勢，引領葉雲帆走向倉庫。哈比布則將車子緩緩開進院子，停在一旁，也跟了上來。
倉庫大門被老看守從裡麵打開，光線湧入，照亮了內部空間。倉庫內部比從外麵看感覺更大，挑高很高，麵積目測有近千平方米。地麵是粗糙的水泥地，有些地方有油汙痕跡，但整體還算乾淨。
裡麵空蕩蕩的，隻有幾根支撐柱和一些廢棄的貨架靠在牆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塵土和黴味，但通風似乎還不錯，有幾個高處的氣窗。
艾哈邁德一邊走，一邊用烏爾都語介紹著，哈比布在一旁同步翻譯：“艾哈邁德先生說，這個倉庫是他父親那一代建的，主要以前用來存放紡織品和乾果。後來生意重心轉移到了卡拉奇，這裡就閒置下來了。結構很結實，屋頂前年剛翻修過，不會漏雨。”
葉雲帆仔細地觀察著。他注意到牆壁很厚，窗戶都裝有堅固的鐵柵欄。最重要的是，艾哈邁德帶著他們走到倉庫最裡麵，推開一扇不起眼的、嵌在牆裡的小門，後麵竟然是一條向下的水泥台階。
“葉先生，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地下室。”哈比布壓低聲音說。
地下室入口處有點潮濕，但走下去後，空間比預想的要大，大約有兩百平米，層高略低，但通風口似乎與地麵相通，感覺並不憋悶。這裡顯然更適合存放一些需要隱蔽的物品。
葉雲帆心裡基本有數了。這個倉庫，院落獨立，主體建築堅固，帶有隱蔽地下室，位置相對僻靜但交通不算太差，完全符合他作為一個秘密物資中轉和臨時據點的要求。
回到地麵，葉雲帆對哈比布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很滿意。
哈比布會意，立刻與艾哈邁德先生開始了正式的交談。雙方用的主要是烏爾都語，夾雜著一些英語詞彙，語速很快，不時伴有手勢。
葉雲帆在一旁安靜地聽著，雖然聽不懂細節，但能感覺到是在討論價格和交易方式。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哈比布轉向葉雲帆，臉上帶著談判後的興奮，低聲用中文說道：“葉先生，艾哈邁德先生確實誠心出售。他開價是12萬美元。我跟他磨了一會兒，他表示如果您能現金交易，並且手續儘快辦妥，他可以接受10萬美元的最終價格。這個價格在白沙瓦這個地段和這個規模的倉庫來說，算是比較合理的，甚至有點急售的優惠了。”
葉雲帆對巴基斯坦的房地產價格沒有具體概念，但10萬美元約合70萬人民幣左右）對於這樣一個帶大院子和隱蔽地下室的千平米倉庫，在他看來完全可以接受。他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產權方麵呢？我是華夏國籍，購買這裡的房產，手續上有沒有問題？”葉雲帆問出了關鍵。
他知道在很多國家，外國人購買不動產有諸多限製。
哈比布顯然早有準備，解釋道：“葉先生，這方麵您不用擔心。在巴基斯坦，特彆是像白沙瓦這樣的省份，對於商業地產比如倉庫、廠房）的外國人所有權，規定相對靈活。通常的做法是，通過注冊一家本地公司可以由可靠的本地人作為名義股東），或者采用長期租賃比如99年租約）並擁有完全處置權的方式來實際控製房產。艾哈邁德先生也明白這一點，他願意配合，以‘出售物業及附屬土地長期使用權’的方式進行交易，相關的法律文件可以由律師做好，確保您的權益。當然，這需要支付一筆額外的律師費和……一些必要的‘疏通費用’。”哈比布眨了眨眼，意思很明顯。
葉雲帆明白了。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在具體執行層麵，尤其是邊境地區，隻要有足夠的金錢推動，很多規定是可以變通的。哈比布作為地頭蛇，顯然深諳此道。
“錢不是問題。”葉雲帆乾脆地說，“我要的是合法、穩妥，確保這個倉庫完全由我控製，不會產生後續糾紛。手續方麵，哈比布，就全權委托你來處理，需要多少費用，你直接告訴我。我相信你的能力。”
得到葉雲帆的信任和授權，哈比布顯得更有乾勁了：“您放心，葉先生！這件事包在我身上！艾哈邁德先生是正經商人，背景清白，交易不會有問題。律師我認識可靠的，各種手續我會儘快搞定，保證讓您滿意！”
葉雲帆點點頭，對哈比布說：“那就這麼定了。10萬美元，現金交易。你負責跟進所有手續，儘快完成過戶……或者說，完成能讓實際控製權落在我手裡的法律程序。需要付款的時候告訴我。”
“好的，葉先生！”哈比布興奮地應下，轉身又用烏爾都語和艾哈邁德先生溝通起來，轉達了葉雲帆的決定。
艾哈邁德先生聽到對方如此爽快地答應，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再次和葉雲帆握手，用英語連聲說道：“很好！很好！合作愉快！”
雙方約定，哈比布會儘快聯係律師起草相關文件，並約好時間簽署協議和支付部分定金，待所有法律手續完成後支付尾款並交接鑰匙。
離開倉庫，坐回車上，葉雲帆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心中踏實了不少。在白沙瓦有了這個據點，他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就有了一個穩定裝備提供的地方。無論是處理與達拉村作坊的定製業務，還是未來可能進行的其他“特殊貿易”，都方便了很多。
“哈比布，儘快把事情辦妥。”葉雲帆叮囑道。
“您放心，葉先生！我下午就去聯係律師！”哈比布信心滿滿地保證道。車子駛離倉庫區，重新彙入白沙瓦繁忙的市井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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