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易主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其激起的滔天巨浪，以驚人的速度席卷了整個華夏大地。這一次，不再僅僅是疆土的變更，更是力量對比的徹底顛覆，所帶來的震撼與忌憚，遠超以往任何一次。
許昌相府，梟雄失箸
許昌，丞相府邸，暖閣生香。曹操正與一眾心腹謀士飲宴，席間談及關中屯田事宜，氣氛尚算輕鬆。近日平定西涼餘孽的順利，讓他心情頗佳。
就在這時，丞相府主簿司馬懿假設此時已漸受重用）步履匆匆而入，麵色凝重，手中捧著一卷剛剛送達的、染著風塵的緊急軍報。
“丞相，漢中急報！”司馬懿的聲音不高，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曹操放下銀箸，獨眼微眯，帶著一絲不以為意：“哦？是張魯那廝又來求援，還是墨涵小兒碰了釘子？”他料想陽平關天險，縱有戰事，也必是曠日持久。
司馬懿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稟丞相，陽平關…已失。南鄭…張魯已開城投降。漢中全境…儘歸墨涵。”
“啪嗒！”
曹操手中的銀箸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暖閣內瞬間死寂，落針可聞。荀彧、賈詡、程昱、劉曄等所有謀士，皆麵露難以置信的驚容。
“你…你說什麼？！”曹操猛地站起身，獨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著司馬懿，“陽平關乃天下有數雄關，張魯雖庸，亦有數萬之眾，豈能…豈能一日便失？”
司馬懿將戰報呈上，語氣艱澀：“戰報詳述，墨涵遣其麾下悍將王平，率精兵攀越鷹愁澗絕壁，奇襲陽平關側後。同時，其夫人靜姝於南鄭城外親自擂鼓助威，大軍佯攻施壓。更…更緊要的是…”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驚悸：“墨涵軍中使用了一種…一種能引發雷霆爆炸的詭異武器，名曰‘轟天雷’，於關上驟然發作，聲震如雷，火光衝天，守軍頃刻崩潰…楊任重傷被擒，關城遂破。張魯聞訊，膽裂而降。”
“轟天雷？！”曹操一把奪過戰報，快速瀏覽，越看臉色越是陰沉，手指甚至微微顫抖。他不是驚駭於一座關隘的得失，而是震怖於墨涵所展現出的這種完全超出他認知範疇的恐怖力量！
“攀越天險…擂鼓助威…轟天雷…”曹操喃喃自語，獨眼中第一次對那個遙遠的年輕人產生了真正的、難以言喻的忌憚，“此子…非但能用兵，更能馭鬼工神力乎？！”
他猛地抬頭，目光掃過一眾默然的謀士，聲音陡然變得極其嚴厲：“此前為何無人探得此等利器？！墨涵在益州不過一載，何以能造出此等事物？！”
賈詡陰沉的臉上也滿是凝重：“丞相，此物聞所未聞，恐非尋常工匠所能為。墨涵其人，深不可測。今其得漢中，儘收張魯之眾，據秦巴之險，已非疥癬之疾，實乃心腹大患也！”
程昱急聲道：“丞相，當立刻加強武都、陳倉、長安一線防禦！絕不可讓其兵出散關，威脅關中！”
荀彧亦憂心忡忡：“更恐其以此利器，仿效當年秦皇，東出函穀…”
曹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內心的波瀾卻久久難平。他揮揮手，令歌舞退下，沉聲道：“文若、仲德所言極是。即刻傳令夏侯淵、曹真，加築關隴防線，多備礌石滾木，深挖壕溝，以應對那…那轟天雷！另，加派細作，不惜一切代價，給吾探明那轟天雷究竟是何物！”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補充道：“再…以朝廷名義，發一道敕令，‘嘉獎’墨涵‘平定漢中之功’，遷其為‘征西將軍’，假節，都督益、梁二州諸軍事。”
劉曄一愣：“丞相，此非助長其聲勢？”
曹操冷笑：“虛名而已！先穩住他，使其暫安於割據，待吾查明那妖物底細，再圖後計！眼下…先全力應對淮南孫權與荊州劉備！”話雖如此，但他心中明白，北方的戰略重心，已不得不因漢中易主而進行重大調整。墨涵的影子，如同秦嶺的烏雲，沉沉地壓在了他的心頭。
南郡公安，臥龍長歎
南郡，公安縣署。劉備手持軍報，麵如死灰，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氣神，踉蹌一步，跌坐在席上，喃喃道：“漢中…漢中也沒了…天不佑漢…天不佑漢啊…”
一旁的諸葛亮，縱然智計超群，此刻也是羽扇低垂，久久無言。他那總是雲淡風輕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難以掩飾的挫敗感和深深的憂慮。
“一日破陽平…轟天雷…”諸葛亮的聲音帶著一絲乾澀，“亮…終究還是小覷了他。不僅小覷其謀略兵鋒，更小覷其工械之能！此物一出，日後攻堅守城之戰法，恐將徹底改變！”
關羽丹鳳眼圓睜，虯髯賁張，既是憤怒，亦有一絲難以置信：“妖術！必是妖術！大哥！何懼之有？待某率一旅之師，必破其邪法！”
“雲長！”諸葛亮打斷他，語氣沉重，“非是妖術，恐是聞所未聞之犀利火器。墨涵能造此物，其麾下必有能工巧匠，甚至…得了什麼秘傳。我軍若貿然進攻，徒遭傷亡。”他看向劉備，痛心道：“主公，墨涵已成氣候。其據益州之富，漢中之險，兼有此等利器…恐已非我一家可圖。昔日隆中對之策…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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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聞言，更是悲從中來，淚流滿麵：“莫非漢室複興，終究是鏡花水月？”
諸葛亮強打精神：“主公勿憂。亮雖失算，然事在人為。墨涵驟得大利，內部整合需時，北懼曹操，東防我等，亦不敢妄動。當下之計，需更加鞏固荊州，聯結孫權，廣積糧草，精煉士卒，並…竭力探尋那火器之秘，或尋求克製之法。”但他的聲音裡，已沒了往日的絕對自信，墨涵的崛起，如同一座大山，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輔佐主公，戰勝這個擁有鬼神莫測手段的對手。
江東建業，吳主驚惶
江東，建業宮殿。孫權正與群臣欣賞歌舞，商議秋收之後北略合肥之事。當漢中戰報傳來時，他手中的玉杯“哐當”一聲滑落在地，美酒濺濕了華貴的袍服。
“什…什麼？陽平關一日即破？張魯投降了？”孫權猛地站起，臉色煞白，“那轟天雷，竟是何物？竟能堪比天威？！”
下方的張昭、顧雍等文臣麵麵相覷，驚駭無言。呂蒙、甘寧等武將則麵露凝重，他們都是知兵之人，深知一座天下雄關如此快速陷落意味著什麼。
魯肅長歎一聲：“主公，墨涵之勢，已成矣。其據長江上遊，本就於我不利，今又得漢中，俯瞰襄樊，更兼有此等破城利囂…若其順流而下，則…”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所有人都明白——江東門戶洞開！
孫權來回踱步，心亂如麻，再無半點欣賞歌舞的心情。他原本還想在曹劉墨之間左右逢源，攫取利益，如今卻發現自己很可能麵對一個比曹操更可怕、更難以預測的鄰居。
“快！快！”孫權猛地停下腳步，連聲催促，“子敬魯肅），先前準備的那些禮單，再加厚三分！不，你親自去！立刻溯江西進，去見墨涵！表達我江東恭賀之意，重申盟好之願，務必…務必探明其對我江東之態度，以及那轟天雷…能否…交易？”
他甚至顧不得什麼禮儀矜持，生存的危機感壓倒了一切。墨涵的威脅，在他心中瞬間超過了北方的曹操。
一時間，天下三大巨頭，因漢中之戰，對墨涵的態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從最初的輕視、利用、試探，變成了深深的忌憚、警惕甚至恐懼。墨涵這個名字，已然成為了這個時代最大的變數和最令人不安的力量。華夏的棋局，因他一人，而風起雲湧，前途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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