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夜會,在平靜中開始,亦在平靜中結束。墨涵並未因招降失敗而惱怒,反而對趙雲更加敬重。他深知,如此忠義之士,強留不得,更殺之可惜。
“趙將軍,請。”墨涵親自將趙雲送至莊園門口,身後僅有數名沉默的“影衛”隨從。
趙雲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墨涵,目光複雜。墨涵的親至、坦誠的言辭以及此刻的從容放手,都與他預想中的陰謀詭計大相徑庭。他抱拳道:“益州牧,就此彆過。今夜之事,雲銘記於心。”
墨涵頷首,淡然道:“將軍保重。他日若……若覺前路艱難,益州之門,隨時為將軍敞開。非為高官厚祿,隻為將軍一身才學與赤誠之心,不該被埋沒。”
這已不是招降,更像是一種朋友間的期許與承諾。
趙雲深深看了墨涵一眼,不再多言,轉身大步離去,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趙雲走後,龐統從暗處走出,低聲道:“主公,如此放他離去,是否……”
墨涵望著趙雲離去的方向,緩緩道:“士元,得人易,得心難。趙雲之心不在我,強求無益。今日我以誠待他,敬他忠義,縱使他今日不降,這份情義,或許在未來某個關鍵時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至少,我益州求賢若渴、敬重英雄之名,將借他之口,傳揚出去。這比殺一個趙雲,或強行扣押他,要有價值得多。”
龐統聞言,細思之下,亦覺有理,歎服道:“主公英明,統不及也。此乃王道之術,非霸者所能為。”
墨涵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深邃。他前世作為烏騅,見證過項羽的剛愎與失人,這一世,他更要懂得如何收服人心,尤其是那些真正的人才之心。
趙雲安全返回江陵,果然如約對夜會之事守口如瓶,隻對劉備言及近日巡防事務。然而,他心中卻無法平靜。墨涵的身影、話語,以及那份不同於尋常諸侯的氣度與眼光,在他腦海中久久盤旋。他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除了對劉備個人的忠誠之外,自己所追求的“匡扶漢室”、“拯救黎民”的道路,究竟哪一條更為現實和有效。這份思想的漣漪,雖未立刻導致行動,卻已在他堅定的忠誠壁壘上,打開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縫隙。
與此同時,墨涵安全返回漢中的消息也傳了回來,徐庶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墨涵單騎入荊州、試圖招降趙雲未果卻“義釋”之的消息,雖未大規模流傳,但在最高層的幾個勢力核心圈中,還是引起了一些震動。
劉備、諸葛亮得知後,對墨涵的膽識和手段更為忌憚,同時也對趙雲的忠誠感到欣慰和慶幸,對其信任更增。
孫權得知後,則對墨涵這種“不計成本”攬才的方式感到心驚,更加堅定了遏製其發展的決心。
而曹操在許都,聞聽此訊,撫掌大笑:“墨涵此子,有高祖之風!惜乎不為我所用。”他對墨涵的評價,再次提升。
墨涵招降趙雲之舉,雖未成功,卻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各方勢力心中投下了不同的影子,為未來更加錯綜複雜的局勢,埋下了一個充滿變數的契機。而對墨涵而言,他對人才的渴望和對“義”的堅持,也通過此次行動,清晰地傳遞給了天下人。益州的形象,不再僅僅是一個偏安一隅的割據勢力,而是一個有著獨特魅力和遠大抱負的潛在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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