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一道蘊含著不祥預兆的黑色閃電,無聲地劃破了英吉海峽上空,直抵那座象征著“世界霸權”榮光的權力中樞——英吉漢宮。
在國王喬治六世的私人書房內,時間仿佛凝固了。空氣中彌漫著舊書、皮革與古巴雪茄混合的沉穩氣息,牆壁上懸掛著曆代先王的肖像,他們威嚴的目光隔著畫布與歲月,審視著帝國的現在。這份屬於曆史的沉靜與秩序,在這一刻,被一聲尖銳的破碎聲徹底撕裂。
聲音清脆,帶著急促的喘氣聲。一套產自遙遠大夏帝國瓷都,由皇室特供,每一件都由頂級工匠手繪著金邊獅鷲紋章的骨瓷茶具,被一隻因憤怒而顫抖的手狠狠地從紫檀木桌上掃落在地。精美的瓷器在厚重的中洲地毯上翻滾、碰撞,最終化為一地無法挽回的潔白碎片,每一片都折射出國王扭曲的、難以置信的麵容,如同帝國此刻被羞辱的尊嚴。
“無恥!卑鄙!這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敵對行徑!”
喬治六世,這位以其沉穩克製、無可挑剔的紳士風度為整個白洲貴族階層表率的國王,此刻臉色鐵青,精心打理的胡須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顫動。他那身由薩維爾街裁縫量身定製的海軍藍西裝,似乎再也無法束縛住他內心翻騰的怒火。
首相內維爾·張伯倫和外交大臣哈利法克斯勳爵,像兩尊在曆史風暴中沉默的石像,躬身肅立在一旁。地上的瓷器碎片,映照出他們同樣蒼白而凝重的臉。他們大氣也不敢出,不僅僅是出於對君主的敬畏,更是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國王如此失態。在他們的記憶中,喬治六世即便在麵對最嚴峻的國內危機和國外挑戰時,也能保持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鎮定。可今天,那份源自百年霸權的鎮定,被徹底擊碎了。
“那個來自東方的皇帝!那個姓王的暴發戶!”喬治六世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變得嘶啞,他在那張足以買下一座南州莊園的中洲地毯上來回踱步,昂貴的皮鞋每一次落地,都仿佛要將這百年宮殿的地板踩穿。“他根本不配‘皇帝’這個神聖的詞彙!真正的皇帝,是榮耀、秩序與傳統的守護者!是文明世界的基石!而他,他算是什麼?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軍火販子!一個躲在和平的帷幕之後,操縱著戰爭木偶的陰謀家!”
國王的憤怒並非毫無緣由。就在幾天前,大夏帝國與英吉帝國針鋒相對,在他們的龍夏灣舉行了一場規模空前、震動全球的海上閱兵。那如移動鋼鐵森林般駛過觀禮台的龐大艦隊,尤其是“帝國”、“皇權”級究極戰列艦和“龍威”、“龍怒”、“鐵拳”級的超級戰列艦,通過最新的新聞影片和電報技術,向全世界展示了一種令人窒息的、近乎野蠻的工業力量。
整個世界都再次為之震撼。英吉漢宮和首相街十號的政客們,在震驚之餘,甚至產生了一絲詭異的安心。他們認為,這是一個新興帝國在炫耀武力,其目的在於獲得與“日不落”這樣的老牌帝國上飯桌的權利,共同維護一種新的、對雙方都有利的世界秩序。這雖然讓人不悅,感覺像是餐桌上多了一個搶食的壯漢,但尚在傳統地緣政治的理解範圍之內。
然而,他們錯了。大錯特錯。這根本不是要求上桌吃飯,而是要掀翻整張桌子。
閱兵式剛剛結束,那位大夏皇帝王銘,就做出了一個讓整個歐洲乃至全世界都為之瘋狂的決定。他宣布,直接拿現役軍艦中交付給白洲三大強國——德普士、意塔、以及羅斯的軍購訂單,三國直接縮短三年時間,就有了對抗超級獅究極戰列艦的資本,這是在動搖英吉帝國的霸權根基,而英吉帝國缺的就是時間,大部分究極戰列艦和超級戰列艦還在船塢中建造,還沒有服役!
這個消息,比任何措辭嚴厲的宣戰書都更具毀滅性。它不是戰爭,卻比戰爭更惡毒。
“他毫無榮譽感!他根本不懂得什麼叫貴族精神,什麼叫大國責任!”國王猛地停下腳步,他不再踱步,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著倫敦堡上空永不散去的陰霾,仿佛能穿透雲層,看到王銘那張據說總是帶著微笑的臉。他伸出手指,隔著玻璃指向東方的方向,那雙藍色的眼眸裡燃燒著怒火與屈辱。
“閱兵!他用一場精心策劃的、針鋒相對的海上閱兵,向我們所有人炫耀他手中那柄足以改寫曆史的利劍。他想讓我們恐懼,讓我們敬畏,讓我們內閣和海軍部的將軍們徹夜難眠,重新評估與他為敵的巨大代價。然後,就在我們剛剛產生‘或許可以與他達成某種諒解,重新劃分世界勢力範圍’的念頭時,他轉過身,就把這柄利劍的複製品,微笑著,遞到了我們每一個潛在的敵人手中!這是何等的羞辱!這不是陰謀,這是最惡毒、最殘忍的陽謀!他把絞索套在我們的脖子上,然後把繩子的另一端,分給了三個人!”
張伯倫首相深深地歎了口氣,花白的頭發似乎在這一瞬間更顯稀疏。他知道國王的憤怒並非單純的情緒宣泄,而是源於對帝國未來最深沉、最真實的擔憂。他上前一步,用儘可能平緩的、不刺激到國王的語氣勸慰道:“陛下,請您息怒。您的身體是帝國最重要的財富。我們……我們必須冷靜下來,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來商討切實的對策。我承認,大夏的這一手,完全打亂了我們所有的戰略部署,甚至可以說是顛覆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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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策?我的首相先生,請你告訴我,我們還有什麼對策?”喬治六世發出一聲苦澀的、近乎自嘲的笑,聲音中充滿了深入骨髓的無力感。他走到書房另一側牆壁上懸掛的巨幅世界地圖前,地圖上用不同顏色的精致小旗幟標記著皇家海軍的勢力範圍,那曾是讓他每一次凝視時都心潮澎湃的“日不落”象征,此刻白洲、中洲以及黃洲看來卻像是一張被撕開了三個巨大口子的、漏洞百出的漁網。
他拿起一根銀質的指揮棒,棒頭鑲嵌著一顆代表王權的藍寶石,重重地點在白洲北海的位置:“德普士人!他們將擁有兩艘‘皇權’!一夜之間,他們在北海的主力艦有抗衡我們的本土艦隊主力艦的實力!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我們必須立刻從中洲艦隊,甚至黃洲艦隊,抽調至少一個主力艦編隊,才能在本土海域勉強壓製他們的勢力!而代價就是,我們在中洲或黃洲的生命線將變得前所未有的脆弱!,中洲和黃洲可是有兩匹惡狼盯著我們的殖民地”
指揮棒隨即憤怒地向南滑動,點在兩洲海那片蔚藍的區域,那根被譽為“帝國生命線”的咽喉。“意塔人!他們也將拿到一艘‘皇權’和一艘‘鐵拳’!這意味著什麼,哈利法克斯勳爵,你來告訴我!”
被點名的外交大臣,這位一向以從容鎮定著稱的老牌貴族,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乾澀得如同撒哈拉的沙礫:“陛下,這意味著……我們在兩洲海長達一個多世紀的絕對優勢,將蕩然無存。馬耳他這座不沉的戰列艦,將成為靶子。直布羅陀要塞,將麵臨來自海上的威脅。而蘇士海峽,我們通往中洲和南州的命脈,將直接暴露在他們的炮口之下。我們的黑洲北方艦隊,將不得不麵對究極戰列艦的威脅,陷入被動。”
“沒錯!被動!”國王的指揮棒最後猛地刺向了白洲的東北角,在白洲海和羅斯海之間來回劃動,“還有羅斯人!上帝啊,他們居然也拿到了同樣的配置!這意味著,我們必須同時在三個,整整三個互不關聯的戰略方向上,麵對裝備了同等級彆最新式、最強大武器的敵人!這在帝國的曆史上,是從未有過的噩夢!我們的海軍的核心主力艦,未來將被徹底釘死在白洲,再也無力顧及中洲、黃洲、南州的利益,無力維護全球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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