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撤退行動進入最後幾天,敦克海灘的氣氛變得愈發緊張和悲壯。德軍的包圍圈已經收縮到了極致,炮彈幾乎可以覆蓋整個撤退區域。天空中的空戰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每一艘駛向英吉利的船,都像是在穿越一條由炮火、炸彈和死亡組成的狹窄隧道。
對於每一個等待撤離的士兵和隨行家屬來說,從踏上搖晃的小船,到登上遠方的大船,再到最終抵達英吉利,這短短幾十公裡的航程,是一生中最漫長、最煎熬的旅程。
一個名叫湯姆的英吉下士,和他所在步兵連的殘餘弟兄們,已經在海灘上等待了兩天兩夜。他們又冷又餓,身上沾滿了沙子和油汙。他們親眼目睹了身邊的戰友被炸彈炸得粉身碎骨,也看到了滿載希望的救援船在眼前沉沒。絕望像潮水一樣,一次次地衝擊著他們脆弱的神經。
終於,一艘來自泰晤士河的平底駁船靠近了他們所在的海灘。船主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漁夫,他大聲地用倫敦口音喊著:“嘿,小夥子們,上來吧!回家的船來了!”
湯姆和他的戰友們互相攙扶著,走進了齊胸深的海水。冰冷刺骨的海水讓他們瑟瑟發抖,但心中卻燃起了一股熱流。他們爬上了駁船,狹小的甲板上擠滿了人。駁船吃力地掉頭,向著遠處一艘驅逐艦駛去。
就在這時,德普士軍的俯衝轟炸機再次來襲。淒厲的尖嘯聲由遠及近。湯姆下意識地抱住頭,蜷縮在甲板上。他能聽到身邊人的祈禱聲和咒罵聲。炸彈在駁船不遠處爆炸,掀起的巨浪差點將小船掀翻。海水像瀑布一樣澆在他們身上。
幸運的是,皇家空軍的“噴火”戰鬥機及時趕到,驅散了德軍的轟炸機。駁船有驚無險地靠上了一艘名為“勇敢”號的驅逐艦。士兵們順著繩網,費力地爬上驅逐艦高大的船身。當湯姆的雙腳終於踏上堅實的甲板時,他感覺自己的腿都軟了。
船上已經擠滿了人,甲板上、船艙裡,到處都是疲憊不堪的士兵。醫護兵在簡陋的條件下,為傷員包紮傷口。誌願者們為他們遞上熱茶和餅乾。這是他們多日來吃到的第一口熱食。湯姆貪婪地喝著熱茶,感覺一股暖流傳遍全身,驅散了連日來的寒冷和恐懼。
驅逐艦拉響了起航的汽笛,開始加速,向著英吉利的方向駛去。士兵們聚集在船舷邊,默默地回頭望著那片被戰火染紅的法國海岸。那裡,有他們犧牲的戰友,有他們丟棄的武器,也有一段他們永遠無法忘記的噩夢。
航行途中,危險如影隨形。德軍的遠程火炮偶爾還能打到航道上,激起巨大的水柱。更可怕的是德軍的魚雷快艇,它們利用夜色和高速,像狼群一樣偷襲船隊。驅逐艦上的了望哨聲嘶力竭地呼喊著,炮手們迅速轉動炮塔,向著海麵上高速移動的黑影猛烈開火。一道白色的魚雷航跡擦著“勇敢”號的船身而過,所有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經過數小時的航行,當天邊露出魚肚白時,一陣歡呼聲從甲板上傳來。
“看!是多佛爾!是多佛爾的白崖!”
湯姆掙紮著站起來,順著人們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晨曦中,那片熟悉的、潔白的懸崖輪廓,出現在海平線上。對於這些剛剛從地獄中逃脫的人們來說,這片白崖,不僅僅是故鄉的象征,更是安全、文明和希望的燈塔。許多飽經戰火、從未流過一滴淚的硬漢,在看到白崖的那一刻,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當“勇敢”號緩緩駛入多佛爾港時,碼頭上站滿了前來迎接的人群。他們中有士兵的家人,有誌願者,有普通的市民。他們揮舞著旗幟,高聲歡呼。當衣衫襤褸、滿身油汙的士兵們踏上碼頭時,人們擁上前去,為他們送上食物、毛毯和擁抱。
湯姆走下舷梯,腳踏在堅實的英國土地上,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位頭發花白的女士,往他手裡塞了一個蘋果和一塊巧克力,微笑著對他說:“歡迎回家,孩子。辛苦你們了。”
湯姆看著手中的蘋果,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25天的撤退行動結束了。近2萬艘船隻,跨越海峽,帶回了430個師的兵力,挽救了盟軍的未來。然而,代價也是沉重的。超過2000艘各類船隻被擊沉,數萬名水手和士兵在撤退途中喪生。
當最後一艘救援船抵達多佛爾港,敦刻爾克的史詩撤退落下帷幕時,整個英吉島都沉浸在一種複雜的情緒之中——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更有對未來的深深憂慮。成功撤回的430個師和2000萬平民,是一筆無比寶貴的財富,但同時,也給這個已經進入戰時狀態的國家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英吉的港口、火車站、城鎮,到處都是剛剛撤回的士兵和法希難民。士兵們失去了所有的重武器,他們手中隻有步槍,許多人連步槍都在撤退中丟失了。他們疲憊不堪,士氣雖然未完全崩潰,但也急需休整和重新武裝。而那2000萬法希平民,包括士兵的家屬、政府官員、技術人員以及不願接受德普士統治的普通人,他們的湧入,對英吉的住房、食品供應和公共服務係統構成了一場嚴峻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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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吉爾的戰時內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運轉起來。全國的學校、體育館、社區中心都被改造成了臨時的接待站和兵營。食品和物資實行更嚴格的配給製,以確保每一個人都能得到基本的生活保障。工廠的煙囪冒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濃的黑煙,工人們三班倒,日以繼夜地生產武器彈藥,為這支“赤手空拳”的軍隊重新武裝。
“我們現在就像一個沒有外殼的龍蝦,”一位將軍憂心忡忡地對丘吉爾說,“我們的軍隊回來了,但我們幾乎沒有任何重型裝備來抵禦德普士可能的入侵。我們隻有幾百輛坦克和不到一千門火炮。”
德普士即將發動的跨海入侵,即“海獅計劃”,像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每一個英吉人的頭頂。德普士的宣傳機器大肆宣揚他們在西白洲大陸的勝利,並叫囂著要“在一個月內結束戰爭”。
然而,在巨大的壓力之下,英吉人民展現出了驚人的團結和韌性。他們成立了“國民自衛軍”,由那些因年齡或職業而無法參軍的男性組成。他們手持著從博物館裡找來的一戰時期的老舊步槍,甚至長矛和獵槍,在每一個村莊、每一個路口挖掘戰壕,設置路障,準備用血肉之軀保衛自己的家園。
在這段艱難的時期,法希流亡政府的建立,為盟軍的士氣注入了一針強心劑。法希國王路易二十,在倫敦的聖詹姆斯宮設立了他的臨時宮廷和政府。他通過bbc廣播,向全世界的法希人發表演說,號召他們加入由比利將軍領導的“自由法希”運動,繼續與德普士戰鬥。
“黑黎雖然陷落,但法蘭西的精神永存!隻要還有一個法希人持有武器,戰爭就沒有結束!”國王的聲音傳遍了法希在世界各地的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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