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波,紮格羅斯山脈南麓,一片被太陽炙烤得近乎龜裂的廣闊平原上,一座史無前例的龐大軍營,如同一座鋼鐵與帳篷構成的城市,綿延至視線的儘頭。空氣中,彌漫著柴油、汗水、香料和烤羊肉混合的奇特氣味。這裡,是“中洲東方軍團”的集結地,一個足以讓世界為之顫抖的力量中心。
埃爾溫·隆爾陸軍元帥,這位剛剛從黑洲敗局中被皇帝威廉親自點將而來的戰略家,正站在一座臨時搭建的指揮塔上,用他那著名的蔡司望遠鏡,審視著腳下這支混雜著狂熱與混亂的龐大軍隊。他的心情,和他腳下的土地一樣,複雜而矛盾。
作為一名純粹的德普士軍人,他本能地對這支由斯波人和阿伯人組成的軍隊感到不適。他們的紀律鬆散,行動間充滿了部落式的隨意,甚至還在軍營裡點燃篝火,進行著古老的禱告儀式。這與德普士軍隊那種鐘表般精確的秩序,形成了刺眼的對比。
然而,當他的目光掃過那一排排望不到儘頭的武器裝備時,他心中的疑慮,又被一種職業軍人特有的興奮所取代。
那是清一色的櫻花帝國製式裝備,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背後濃厚的大夏帝國技術烙印。97式“神火”改中型坦克,其傾斜裝甲和長身管75毫米主炮,比德普士的坦克差不少,11式“風暴”輪式突擊炮,擁有驚人的公路機動性,是執行穿插迂回的絕佳利器。空中,數百架櫻花國的“隼”式戰鬥機和“屠龍”重型攻擊機,正在進行著編隊訓練,它們的引擎轟鳴聲,宣告著這支軍隊絕非烏合之眾。
更讓隆爾感到震驚的,是單兵裝備。每一名中洲士兵,全副武裝,比櫻花國士兵不差多少。
“元帥閣下,”他的副官,克勞斯·馮·施陶芬貝格上校,一位眼神銳利的年輕貴族軍官,遞上一杯冰鎮檸檬水,“我們的軍官團已經完成了對前五十個師的初步整編。不得不說,他們的學習能力……超乎我們的想象。”
隆爾放下望遠鏡,接過水杯,卻沒有喝。他看著施陶芬貝格:“是學習能力,還是……狂熱?”
施陶芬貝格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兩者皆有。宗教領袖的宣講,讓他們相信這是一場針對‘北方無信者’的複仇。他們悍不畏死,對死亡毫無畏懼。而我們德普士的戰術手冊,為他們的狂熱,提供了最有效的釋放方式。我們教他們如何進行步坦協同,如何呼叫空中支援,如何利用反坦克小組伏擊裝甲目標。他們就像一塊乾燥的海綿,瘋狂地吸收著這一切。”
隆爾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正是最高統帥部選擇他來指揮這支軍隊的原因。他不是一個傳統的普魯士將軍,他擅長因地製宜,擅長發揮部隊的特點,而不是將他們強行塞進刻板的條令中。
“我們的‘鐵砧’,準備得怎麼樣了?”隆美爾問道。他口中的“鐵砧”,是指隨他一同前來的,由德普士最精銳的50個師組成的休整後的“非洲軍團”殘部和援軍,其中包括了第15、21裝甲師,以及大名鼎鼎的“赫爾曼·戈林”裝甲擲彈兵師。
“報告元帥,所有單位均已完成沙漠化改裝,燃料和彈藥補給充足。他們將作為我們進攻的矛頭,撕開敵人的防線。”施陶芬貝格回答。
隆爾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遠方。在地平線的儘頭,是連綿的高索山脈。那裡,就是沙羅帝國的南疆。他知道,這三百個中洲師,是他手中的“錘子”,而他親率的五十個德普士師,則是那柄無堅不摧的“鑿子”。他的任務,就是用這柄鑿子,在高索山脈這堵看似堅不可摧的牆壁上,敲開一個缺口,然後,讓身後這股由三百個師組成的狂熱洪流,淹沒一切。
傍晚,隆爾召集了所有德普士軍官和中洲各師的指揮官,召開最後的作戰會議。巨大的沙盤上,高索山脈的地形被精確地還原出來。
“先生們,”隆爾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權威,“我們的行動代號為‘沙漠彎刀’。目標,隻有一個——巴庫油田!”
他用指揮棒,在沙盤上劃出一條淩厲的紅色箭頭,直指裡海沿岸的那個重要城市。
“德普士裝甲集群將作為中央突破集團,在行動開始後,以最快速度,突破沙羅邊境的‘斯大林防線’,直撲巴庫。我不要你們占領沿途的城市,不要你們去消滅每一個抵抗的敵人。你們的任務,就是前進,前進,不惜一切代價地前進!”
他的目光,轉向那些身著傳統服飾的中洲將領們。
“而你們,英勇的斯波和阿伯的戰士們,你們的任務,同樣重要。你們將分為南北兩個集團,在我們的裝甲集群兩翼展開,形成一道寬達五百公裡的進攻正麵。你們要做的,就是用你們的數量,你們的勇氣,去衝擊,去淹沒你們麵前的一切之敵。你們將是吸引沙羅人注意力的磁石,是讓他們陷入混亂和恐慌的驚濤駭浪。你們的每一次衝鋒,都是在為我們中央的勝利,鋪平道路。”
這是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他將三百個師的龐大兵力,當成了戰略上的“消耗品”和“牽製力量”,而將真正的決定性打擊,交給了他最信賴的德普士裝甲部隊。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那些中洲將領的眼中,燃燒著火焰。他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誘餌,他們在乎的,是即將到來的“聖戰”。而德普士的軍官們,則在心中暗暗欽佩元帥的冷酷與高效。
“行動開始時間,”隆爾看了一眼手表,“明天淩晨4時整。願上帝,與我們同在。”
走出會議室,夜色已深。沙漠的夜晚,寒冷如鐵。隆爾裹緊了風衣,抬頭仰望星空。他知道,當明天的太陽升起時,世界戰爭史上最血腥、最龐大的一幕,即將由他親手拉開。他不是為了德意誌的榮譽,也不是為了所謂的種族優越,他隻是一個純粹的軍人,在執行一項足以改變世界格局的任務。
而在數千公裡之外的柏林堡,威廉皇帝和他的最高統帥部,也在等待著。他們已經將帝國的命運,押在了這場豪賭之上。中洲的石油,沙羅的崩潰,將是他們贏得整個戰爭的唯一希望。
“沙漠彎刀”行動,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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