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鳳儀殿內,龍涎香與血腥氣詭異地交織在一起。
姬凝霜那滾燙的,帶著無上威嚴的帝王氣息,將蘇辰整個人徹底包裹。
她單手掐著大宗師劉粲的脖子,仿佛隻是拎著一隻無關緊要的死物。
而她那雙燃燒著金色火焰的鳳眸,卻死死鎖在蘇辰身上。
“玩夠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讓整個大殿都為之凍結的寒意。
蘇辰體內的葵花內力早已耗儘,此刻隻覺得四肢百骸都透著一股虛弱的酸軟,隻能勉強站立。
“你竟敢,自爆朕賜予你的兵器。”
姬凝霜的視線,掃過地上那些因為自爆而徹底報廢的繡花針碎片。
“該當何罪?”
話音未落,她手腕一抖。
哢嚓!
大宗師劉粲的脖頸,被她輕描淡寫地直接捏斷。
她隨手將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扔到一旁,仿佛丟掉了一件垃圾。
然後,她一步一步,走向蘇辰。
那股灼熱的氣息越來越近,壓得蘇辰幾乎喘不過氣。
“今夜,朕要親自審問你!”
“讓你把耗空的,都加倍給朕吃回來!”
她伸出手,一把將虛弱的蘇辰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龍床。
不可描述的事情,禁止觀看!
……
第二天。
太和殿。
叛亂的血跡,已經被連夜清洗乾淨。
但空氣中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以及殿前廣場地磚縫隙裡殘留的暗紅色,依舊在提醒著所有人,昨夜發生了何等恐怖的事情。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尤其是那些曾經與丞相李善暗通款曲,或是在背後非議過妖後蘇月的官員,此刻更是麵無人色,兩股戰戰,連頭都不敢抬。
丞相李善,站在百官之首。
一夜之間,他仿佛老了二十歲,原本還算挺直的腰杆,徹底佝僂了下去,臉上布滿了死氣沉沉的灰敗。
他經營數十年的勢力,他安插在京城衛戍中的心腹,他最後的底牌大宗師供奉……
一夜之間,土崩瓦解,灰飛煙滅。
而做到這一切的,據說,隻是那個被他視為紅顏禍水,不男不女的妖後蘇月。
以一人之力,屠儘數百叛軍,陣斬大宗師。
這個消息,像一場十二級的地震,徹底震懾了整個朝堂。
此刻,蘇辰一襲火紅色的宮裝,安靜地垂手立於女帝的身後,恢複了那個謙卑溫順的侍女模樣。
可再也沒有任何一道視線,敢於輕視,或是帶著鄙夷。
那是一道道充滿了恐懼,敬畏,與忌憚的注視。
姬凝霜端坐於龍椅之上,絕美的帝王臉上,看不出喜怒。
她隻是淡淡地掃視著下方如同鵪鶉般的群臣。
就在這時。
丞相李善,顫巍巍地,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老臣……有罪!”
他沒有辯解,沒有求饒,隻是重重地,將額頭磕在冰冷的金磚之上。
“老臣識人不明,治下不嚴,以致逆賊作亂,驚擾聖駕,罪該萬死!”
這番姿態,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蘇辰站在女帝身後,眼簾低垂。
老狐狸。
這是要以退為進,斷尾求生了。
果然,姬凝霜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冰冷。
她正要開口。
李善卻搶先一步,再次開口,聲音嘶啞而悲愴。
“為彌補老臣的罪過,老臣鬥膽,向陛下引薦番邦使臣,獻上賀禮,以賀陛下天威浩蕩,蕩平宵小!”
話音剛落,一名身穿異域服飾,高鼻深目的番邦使臣,便捧著一個紫檀木盒,走上大殿。
使臣單膝跪地,高高舉起木盒。
“西域沙國,參見大夏女帝陛下!聽聞有叛逆作亂,我王特遣小臣,獻上我沙國至寶沙蠶羽衣,為陛下賀!”
李善這個老狐狸,竟是要用一件寶物,來轉移視線,模糊焦點!
姬凝霜麵無表情:“呈上來。”
內侍小心翼翼地接過木盒,打開。
嗡!
一道柔和而聖潔的光華,從盒中散發出來,讓整個昏暗的大殿,都為之一亮。
那是一件衣服。
一件由不知名絲線織就的,薄如蟬翼,流光溢彩的羽衣。
它仿佛不是人間的造物,而是用月光與星輝編織而成,仙氣飄飄,美得不似凡物。
番邦使臣一臉驕傲地介紹道:“啟稟陛下,此乃我沙國聖物,由極北之地雪山之巔的沙蠶吐絲織成,曆時十年方得一件。
此衣水火不侵,刀劍難傷,更可抵擋大宗師全力一擊!”
滿朝文武,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姬凝霜的鳳眸中,也終於露出了一絲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