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出現發熱、腹瀉等症狀的人迅速隔離,並按照陳耀祖留下的藥方熬製派發防疫湯藥;組織青壯年清理環境,修建臨時廁所。
過程中,難免遇到不理解、不配合,甚至哄搶物資的情況。
王富貴第一次麵對混亂時,手心全是汗,但他想起陳耀祖的囑托和宇文霄的信任,強行鎮定下來。
指揮著有限的兵士和願意配合的災民,恩威並施,總算將局麵控製住。
幾次下來,他處理事務越來越利落,眼神中也多了幾分過去不曾有的堅毅與果決。
他還大力推行“以工代賑”。除了清理環境,他還開始組織登記有手藝的工匠和願意出力的青壯,為後續的堤壩修複、房屋重建儲備人力。
“朝廷給大家糧食,大家出力氣把自己的家園修得更好!這活兒,乾得值!”
他的話樸實,卻極大地調動了災民的積極性,也將潛在的動蕩因素轉化為建設力量。
而姚宗勝,則肩負著更為隱秘且關鍵的任務——確保糧草後援無憂。
此刻早就已經花低價買了一批糧食,準備前往淩州。
憑借其沉穩的性格和精明的頭腦,他避開官府的層層盤剝,直接與當地的大糧商接洽。
他不擺欽差隨從的架子,而是以誠相待,分析利害,言明此次采購乃為救數十萬生靈,並出示了宇文霄的手令和充足的現銀。
他的誠懇與高效打動了對方,最終以遠低於淩州時價的價格,成功簽訂了長期供糧協議,建立了穩定的糧草輸送渠道。
當第一批來自外州的平價糧食順利運抵淩州時,宇文霄和陳耀祖心中最後一塊關於後勤的石頭,也終於落地。
曆經半個多月的風餐露宿、險象環生,陳耀祖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淩州決口上下遊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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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被風吹日曬得黝黑,人也清瘦了不少,但那雙眼睛,卻愈發清澈明亮,充滿了洞察與智慧。
他帶回來的,不再是模糊的概念和過時的圖紙,而是一係列極其珍貴的第一手數據:
決口處的精確寬度、水深、流速;上下遊河床的土質樣本;洪水主流的走向與衝擊力估算;
周邊可用於取土、采石的地點;甚至哪些舊堤壩的基礎尚可利用,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水利值房內,氣氛莊重。
宇文霄坐於主位,孫德海、錢大有、趙康等隨行官員,以及幾位淩州本地熟悉水情的老河工,皆屏息凝神。
陳耀祖站在重新繪製、標注得密密麻麻的巨大淩州水情圖前,手持一根細棍,聲音沉穩而清晰地開始闡述他的初步方案:
“殿下,諸位大人。根據這半月勘測,學生以為,此次堵口,不宜直接強堵百丈決口,此乃取死之道,洪水衝擊力過大,投下物料頃刻即被衝走。”
他首先否定了最直接卻也最愚蠢的方案,引得錢大有等人微微頷首,他們之前最擔心的就是上頭不顧實際強令硬堵。
“學生建議,采用‘分流緩勢,進占堵合’之策。”
陳耀祖的細棍指向地圖上的幾個關鍵點,“首先,在決口上遊三裡處,利用原有的一道廢棄支流故道,緊急開挖拓寬,作為分洪河道,引走部分洪水,降低主決口處的水流衝擊力。
此處土質鬆軟,易於開挖,且下遊為荒灘,泄洪影響較小。”
“其次,對於主決口,采用雙戧進占法。”他的細棍在決口兩側比劃,“從決口兩端,同時向水中進占推進),用埽捆、柳石枕、裝土草袋等,層層壘築戧堤。
此法進度雖不如單頭進占快,但更為穩妥,兩端並進,合力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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