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公公在宮中伺候多年,對景仁帝年輕時的容貌記憶深刻,此刻見到趙廷霄這張幾乎與陛下年輕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龐。
尤其是那眉宇間的神韻,驚得他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手中的拂塵,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
竟一時失語,看向趙廷霄的眼神充滿了極度的震驚與駭然!
周圍的學子們還沉浸在“國之棟梁”這四個字的震撼與榮耀中,紛紛為趙廷霄感到自豪,畢竟這是書院整體的榮光。
同時,他們對那篇能讓皇帝如此讚賞的策論內容,好奇到了極點。
而站在人群中的王富貴和姚宗勝,在最初的懵逼之後,徹底麻了。
王富貴使勁揉了揉眼睛,捅了捅旁邊的姚宗勝,壓低聲音,語氣充滿了不可思議:
“宗勝兄,我……我沒聽錯吧?廷霄哥?國之棟梁?他什麼時候背著我們乾了這麼一件捅破天的大事?!”
姚宗勝手中的折扇早已忘了搖動,他死死盯著前方接過聖旨、寵辱不驚的趙廷霄。
又猛地扭頭看向身旁一臉“果然如此”表情的陳耀祖,一股被“背叛”的酸澀和惱火瞬間湧上心頭。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好!好得很!陳耀祖,趙廷霄!你們兩個……真是我們的好兄弟啊!如此大事,竟將我和富貴瞞得滴水不漏!”
王富貴也反應過來了,委屈巴巴地看向陳耀祖:
“耀祖兄,你肯定知道!你們倆前段時間天天泡在藏書閣,神神秘秘的,原來就是在搞這個!是不是兄弟了?啊?”
陳耀祖感受到兩邊投來的“殺氣”,隻能報以苦笑,用眼神示意:稍安勿躁,容後解釋。
兩人氣歸氣,但看到趙廷霄能獲得如此殊榮,心底還是為他感到由衷的高興。
經此一事,趙廷霄“國之棟梁”的名分算是被皇帝金口玉言定下了,日後科舉之路。
乃至整個仕途,都將順暢許多,再無人敢以其出身問題做文章。
這筆“悶聲發大財”的賬,暫且記下,秋後算賬!
此刻,最心神不寧的莫過於鄧公公。
他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完成了後續的賞賜交接流程,但目光卻始終無法從趙廷霄身上移開。
皇家血脈流落民間?
還如此優秀?
鄧公公的心臟砰砰狂跳,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撞破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也可能抓住了一個天大的機遇!
他這種在宮中不太得到重視的太監,攀不上大皇子、二皇子那樣的高枝,若眼前這位真是皇子……
其實對於他們這群做下人的來說,太早的站隊,並不明智。
可看到眼前的翩翩少年,鄧公公的心思瞬間活絡了起來,恨不得立刻飛回京城,動用手頭所有資源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聖旨宣讀完,賞賜交接畢,鄧公公一行人帶著滿腹的驚疑和算計離開了。
他們一走,整個明倫堂廣場瞬間如同炸開了鍋,徹底沸騰起來!
“趙兄!恭喜啊!”
“廷霄學兄,太厲害了!”
“國之棟梁!實至名歸!”
讚歎聲、祝賀聲、議論聲如同潮水般將趙廷霄包圍。
蔣山長撫須大笑,臉上滿是欣慰與自豪,他親自將趙廷霄喚至台前,和顏悅色地道:
“廷霄,好!果真是俊傑不凡,寵辱不驚!來,與諸位同窗分享一下你的高論,讓我等也學習瞻仰一番!”
趙廷霄知道這是揚名立萬、鞏固形象的最佳時機,雖不喜張揚,但此刻也不會露怯。
他大大方方地走到台前,目光掃過台下黑壓壓的人群,最終與陳耀祖鼓勵的眼神交彙,心中一定。
他並未拿出文稿,那篇凝聚了他與陳耀祖心血的策論早已爛熟於心。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開口,從北方旱災的成因分析,到短期應對的“以工代賑”與“分級水庫”。
再到長遠規劃的“引南濟北”戰略構想,條分縷析,深入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