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弟,家父與秦老也曾有舊,日後還望多多親近。”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人情熱度,陳耀祖並未誌得意滿,也未故作清高。
他深知,這其中大多是基於他新獲得的“秦老弟子”這一身份價值而來的利益結交。
他保持著謙和的態度,對於泛泛之交,便以禮相待,維持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距離;
但對於像陸嘉、沈知言等早在拜師前便釋放善意、性情也頗對胃口的朋友,他則願意付出更多真誠。
陸嘉攬著陳耀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可以啊陳兄!不聲不響就搞出這麼大動靜!以後咱們這群人裡,可就數你背景最硬了!”
沈知言也搖著折扇笑道:“陳兄乃憑真才實學得秦老看重,我等與有榮焉。隻是日後若我等家中有些許水利上的疑難,少不得要厚顏來叨擾兄台了。”
陳耀祖笑著回應:“陸兄、沈兄說笑了。
大家同窗之誼,互相幫襯是應該的。隻要小弟力所能及,定不推辭。”
他明白,即便與陸嘉、沈知言交往,也難免摻雜家族利益考量,但隻要彼此坦誠,目標一致,這種建立在互利基礎上的友誼,同樣可以牢固而長久。
至於程景華之流,自拜師禮後,更是徹底在陳耀祖麵前銷聲匿跡,偶爾在監內遇見,也是遠遠避開。
眼神中充滿了嫉恨與畏懼,再不敢有絲毫挑釁。
畢竟,如今的陳耀祖,已非他一個光祿寺少卿之子能夠輕易撼動的了。
陳耀祖並未沉溺於這突如其來的“眾星捧月”,他很快便投入到更為緊張充實的生活中。
他親筆修書一封,將拜師秦鴻這一光耀門楣的大事,詳詳細細地寫下來,連同對家人的深切思念,一並托付鏢局送回清豐老家。
在這個時代,正式拜師,尤其是拜得如此名師,其意義之重大,不亞於科舉高中。
老師,便是“天地君親師”中極為重要的一環,地位尊崇,弟子需以父禮事之。
他的日子也變得異常忙碌。
國子監本身的經史、策論、律法、算學等課程本就繁重,如今還要定期前往秦府,聆聽秦老講授更為精深專業的水利知識,從河道勘測、水文計算,到材料選用、工程管理,內容龐雜而艱深。
秦老教學極為嚴格,常常一個數據、一個結構便要反複推敲驗證,讓陳耀祖受益匪淺。
偶爾,他也會拉著王富貴和姚宗勝一同去沈文淵博士的“格物齋”,探討些杠杆、光影、甚至簡易機械等新奇學問,開闊思路。
每一天都仿佛被知識和思考填滿,忙碌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但陳耀祖卻甘之如飴。
他如同海綿般貪婪地吸收著一切養分,感覺自身的學識與眼界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這種充實感,讓他無比滿足。
就在陳耀祖於學業上高歌猛進之時,大夏朝的朝堂之上,卻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
這一日的大朝會,氣氛格外凝重。
景仁帝宇文擎端坐於龍椅之上,麵色沉鬱,手中捏著一份八百裡加急送來的奏報,久久不語。
下方的文武百官,亦能感受到那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終於,景仁帝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怒意:“眾卿家,淮江……又決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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