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銳抱著劍，冷冷地瞥了那少年一眼，沒說話，但眼神裡分明寫著“麻煩”兩個字。
那少年周一被李銳一看，嚇得縮了縮脖子，抱緊了懷裡的筆記本，小聲囁嚅道：“下……下官周一，見過張……張郎中……一定……一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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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玄心看著這一大一小、一冷一慫的組合，隻覺得前途一片黑暗。這隊伍配置，能查出個啥？去給邪祟送菜還差不多！
但他現在是人微言輕剛升官也算微）的新丁，吳主事又是頂頭上司，安排下來的人，他沒法拒絕。
“罷了罷了……”張玄心歎了口氣，認命了，“既然如此，那就……出發吧。”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嶄新的五品官袍，又摸了摸隱隱作癢的屁股疤，無奈地搖了搖頭。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第一把火，怕是要燒到自己的屁股了。
三人領了必要的符籙、丹藥和一份簡陋的地圖，便騎著司天監配備的普通靈駒，出了玉京城，朝著靠山屯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氣氛……十分詭異。
李銳一如既往地沉默是金，仿佛一座移動冰山。
周一則緊張得不行，坐在馬背上身子繃得筆直，懷裡死死抱著那個大筆記本，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時不時還偷偷瞄一眼前麵的張玄心和旁邊的李銳，眼神裡充滿了敬畏和……害怕？
張玄心試圖活躍下氣氛，便找話題問周一：“周執事，你那個筆記本裡都記了些什麼？”
周一嚇了一跳，差點從馬背上掉下去，結結巴巴地回答：“回……回郎中大人……是……是一些古籍摘要……還有……還有下官自己整理的……異常事件記錄……”
“哦？能給我看看嗎？”張玄心好奇。
周一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將筆記本遞了過來。
張玄心翻開一看，好家夥！裡麵用工整得不像話的小楷，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各種奇聞異事、地理誌怪、甚至還有對某些曆史事件的獨特批注。條理清晰，分類明確，確實像是個搞研究的好苗子。
但看著看著，張玄心發現有點不對勁。這筆記本裡記載的很多“異常事件”，描述方式……怎麼跟他那個外星筆記本的“評價”風格有點像？帶著點冷幽默和吐槽？
比如有一條記載某地“鬼打牆”事件，後麵的批注是：“疑似低階迷幻陣法失效，疊加當地村民集體路癡屬性導致。”
又比如記載某種“噴火妖牛”，批注是：“消化不良，建議喂食健胃消食片如果存在的話）。”
張玄心看得嘴角直抽抽。這少年……腦回路有點清奇啊！
他合上筆記本，還給周一，隨口問道：“周執事，你對靠山屯這事怎麼看？”
周一接過筆記本，像寶貝一樣抱好，皺著眉頭認真思考了一下，才怯生生地說：“根據卷宗描述……牲畜精血乾涸，土地神沉寂，井水泛黑……下官覺得，不太像普通妖物覓食……倒有點像……像某種‘汲取’和‘汙染’並存的儀式……或者……是某個沉睡的存在……即將蘇醒的征兆？”
張玄心心中一動。這少年的直覺，似乎挺準？跟他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
他正想再深入問問，旁邊的李銳突然冷冷開口：“到了。”
張玄心抬頭望去，隻見前方山坳裡，隱約出現一個破敗村莊的輪廓，一股若有若無的、令人不安的氣息，正從村莊方向彌漫開來。
靠山屯，到了。
張玄心深吸一口氣，摸了摸懷裡的符籙和那根雷擊木癢癢撓他現在把這玩意兒當護身符了），又感受了一下戒指裡小星星平穩的呼吸她在睡覺），對李銳和周一說道：
“下馬，步行進去。都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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