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將靈駒拴在村外樹林裡,步行靠近靠山屯。越靠近村莊,那股令人不安的氣息越發明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類似鐵鏽混合著腐爛植物的怪味,周圍的草木也顯得有些蔫黃,缺乏生機。
村口歪歪扭扭地立著一個牌坊,上麵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整個村子靜悄悄的,聽不到雞鳴狗吠,也看不到炊煙,死寂得讓人心頭發毛。
“小心,有血腥味。”李銳突然停下腳步,鼻子微微抽動,眼神銳利地望向村子深處。
張玄心也聞到了,那是一種極其淡薄、但帶著邪異的血腥氣。他示意周一跟緊自己,三人小心翼翼地踏入村莊。
村子裡的房屋大多破敗不堪,不少院牆倒塌,路上布滿雜草,仿佛荒廢已久。但有些房屋門口還晾著衣服,說明不久前還有人居住。
他們沿著村中唯一的主路往裡走,沿途看到了幾處卷宗裡提到的牲畜屍體,已經乾癟發黑,死狀詭異。
張玄心開啟【通幽之眼】仔細觀察,發現這些牲畜屍體殘留的邪氣,確實與之前京郊案子類似,但更加凝練和……古老?而且,地麵上似乎有一種極其微弱的、如同蛛網般蔓延的黑色能量細絲,若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李兄,周執事,你們看地上。”張玄心低聲提醒。
李銳蹲下身,用手指沾了點泥土撚了撚,又看了看那些能量細絲,冷聲道:“是陣法的痕跡,很古老,也很邪門。”
周一則趕緊翻開他那本大筆記本,飛快地查找著,嘴裡念念有詞:“地脈汲取……血祭殘痕……暗影蛛網陣?不對,能量性質不對……更像是……‘縛靈地煞’的變種?”
張玄心對陣法了解不多,但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好東西。他問道:“能看出這陣法是做什麼用的嗎?”
周一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緊張的習慣動作),小臉煞白:“根據……根據古籍記載,‘縛靈地煞’通常用來禁錮和抽取地脈靈氣或……生靈魂魄,為某種邪惡儀式或存在提供能量。看這蔓延的範圍和邪氣濃度……如果真是的話,規模恐怕不小……”
抽取生靈魂魄?張玄心眉頭緊鎖。這靠山屯的村民難道都……
就在這時,前方一間相對完好的土坯房裡,突然傳來一聲極其輕微、如同指甲刮擦木頭的聲響!
三人都是一凜!李銳瞬間拔劍出鞘,擋在張玄心和周一身前,眼神警惕地盯著那間房子。
張玄心也扣住了符籙,示意周一躲到自己身後。
吱呀——
那扇破舊的木門,被從裡麵緩緩推開了一條縫。一隻布滿血絲、充滿恐懼的眼睛,從門縫裡露了出來,死死地盯著外麵的三人。
“誰……誰在外麵?”一個沙啞顫抖的老者聲音從門後傳來。
還有人活著!張玄心稍微鬆了口氣,但不敢大意,朗聲道:“老人家莫怕,我們是司天監的,奉命前來查探村中異事。”
“司天監?官……官爺?”門後的老者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顫巍巍地打開門。隻見一個頭發花白、骨瘦如柴、穿著破舊棉襖的老者站在門內,臉上滿是驚恐和疲憊。
“老人家,村裡就你一個人了嗎?其他人呢?”張玄心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
老者看了看他們身上的司天監服飾,尤其是張玄心那身五品官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淚縱橫:“官爺!救命啊!村裡……村裡好多人都……都瘋了!要麼就……就不見了!”
“瘋了?不見了?老人家彆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張玄心趕緊把他扶起來。
老者斷斷續續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大約半個月前,村後山的老墳地突然塌陷了一個大洞,裡麵冒出黑氣。一開始沒人在意,但很快,村中的牲畜就開始莫名其妙死亡。接著,一些村民晚上開始做噩夢,夢見被黑色的影子追趕。再後來,有人變得狂躁易怒,攻擊他人,甚至有人半夜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土地廟裡的神像也莫名其妙碎裂了!井水變得漆黑腥臭!剩下的人嚇得不敢出門,躲在家裡等死。
“官爺,你們快想想辦法吧!這村子……這村子被詛咒了啊!”老者哭訴道。
後山墳地?黑洞?黑氣?張玄心基本可以肯定,問題的源頭就在那裡了。那所謂的“縛靈地煞”陣法,很可能就是以那個黑洞為中心布置的!
“老人家,你知道後山那個洞的具體位置嗎?”張玄心問。
老者臉上露出恐懼之色:“知道……但……但那地方邪門得很!靠近的人都沒好下場!官爺,你們……你們真要去啊?”
“必須去。”張玄心語氣堅定,“不解決源頭,村子永無寧日。老人家,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躲好,鎖好門窗,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安撫好老者,三人退出屋子。
“看來得去後山走一遭了。”張玄心看著村後那座籠罩在淡淡黑氣中的小山,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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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銳點了點頭,言簡意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