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布滿了大片大片深褐色的、像是乾涸血跡的汙漬,還有一些用利器刻劃出的、意義不明的混亂劃痕。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陳舊的灰塵味和…若有若無的福爾馬林氣息。
應急燈在這裡更加稀疏,光線更加昏暗,長長的走廊仿佛沒有儘頭,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深淵。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油漆剝落的病房門,門上的小觀察窗大多破碎,黑洞洞的,像是一隻隻窺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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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強靠在一扇相對完好的病房門上大口喘氣,手臂被腐蝕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讓他齜牙咧嘴。張雅扶著牆,還在小聲啜泣。趙鵬把昏迷的李峰放在牆邊,自己也癱坐下來,心有餘悸地看向來路。
顧清則站在隊伍最後方,背對著他們,似乎在觀察走廊深處,銀白的發絲在昏暗光線下像一捧流動的月光。
“那…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王強喘勻了氣,心有餘悸地問道,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顧清。剛才那詭異的藤蔓和顧清毫發無損的樣子,實在太過震撼。
“縫合怪…或者說,某種怨念聚合體?”趙鵬推了推眼鏡,試圖用自己看過的恐怖遊戲設定來分析,“結合醫院背景…可能是醫療事故的受害者?或者…實驗失敗的產物?那藤蔓…”他看向顧清,欲言又止。
張雅也怯生生地看向顧清的背影:“剛…剛才謝謝你…還有…那藤蔓…是你的能力嗎?”
顧清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走廊一側牆壁上。那裡掛著一塊布滿灰塵和蛛網的金屬牌,上麵的字跡已經模糊,但還能勉強辨認:【病理科】→。箭頭指向走廊更深處的黑暗。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輕微、如同竊竊私語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眾人耳邊響起!聲音很雜,很輕,斷斷續續,仿佛有無數人在同時低聲訴說,又像是風吹過縫隙的嗚咽。
“…痛…好痛啊…”
“…救救我…醫生…”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火…好大的火…”
“…跑不掉了…都跑不掉了…”
聲音直接鑽入腦海,帶著濃濃的絕望、痛苦和怨恨!聽得人頭皮發麻,精神恍惚!
“啊!什麼聲音?!”張雅驚恐地捂住耳朵。
“又…又來了!”王強臉色發白,緊張地看向四周緊閉的病房門,仿佛聲音就是從那些門後傳來的。
“是怨靈的低語!”趙鵬臉色凝重,“小心!這種精神汙染很麻煩!”
李峰似乎也被這聲音刺激到,呻吟著醒了過來,眼神渙散,顯然還沒完全清醒。
顧清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些低語蘊含的精神汙染極其微弱,對他而言如同蚊蚋嗡鳴。但他能感覺到,這些聲音並非幻聽,而是某種殘留的、帶有強烈負麵情緒的“信息碎片”,如同這座醫院的“記憶回響”。
它們正試圖鑽入生者的意識,勾起內心深處的恐懼。
他意念微動,【療愈之心】的被動光環無聲地以自身為中心擴散開一圈微弱到極致的漣漪。
這光環主要作用於自身恢複,但其附帶的“免疫控製效果”,對這種低級彆的精神汙染有著天然的隔絕作用。靠近他身邊的趙鵬和張雅,瞬間感覺那鑽腦魔音減弱了大半,精神壓力驟減。
趙鵬驚訝地看了一眼顧清平靜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能…不能待在這裡!”王強聽著那斷斷續續、越來越清晰的痛苦低語,感覺自己的神經快要繃斷了,“得…得找個房間躲起來!或者…按那個箭頭,去什麼病理科看看?說不定有線索!”
這個提議得到了其他人的讚同。留在空曠的走廊裡,聽著無處不在的鬼哭,感覺每一扇緊閉的門後都藏著東西,實在太折磨人了。
五人沿著箭頭指示的方向,在低語聲的“伴奏”下,小心翼翼地向走廊深處移動。腳步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走廊似乎永無止境。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壓抑的氣氛快要將人逼瘋時,前方出現了一扇雙開的、厚重的金屬大門。門上掛著一個鏽跡斑斑的牌子:【病理科標本室】。
門沒有關嚴,留著一道縫隙,裡麵透出更加陰冷的寒氣,還夾雜著一股濃烈到刺鼻的福爾馬林氣味。
王強壯著膽子,用沒受傷的手,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沉重的金屬門。
吱嘎——
令人牙酸的聲音在寂靜中被放大。
門內,是一個巨大的、如同冷庫般的房間。慘白的燈光從高高的天花板投下,照亮了房間內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一排排高大的、透明的玻璃陳列櫃,如同圖書館的書架,密密麻麻地排列著。而櫃子裡浸泡在淡黃色福爾馬林溶液中的,不是書籍,而是…人體器官!各種各樣的器官!心臟、肝臟、腎臟、眼球…甚至還有一些畸形扭曲、無法辨認的肉塊組織!所有標本都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和腫脹,在溶液中微微浮動。
房間的中央,還有一個巨大的、連接著許多管道的解剖台。台子上殘留著大片深褐色的汙漬。
濃烈的福爾馬林氣味幾乎讓人窒息。冰冷的寒意如同實質,穿透衣物。
“嘔…”張雅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彎下腰乾嘔起來。李峰更是直接扭頭不敢再看。王強和趙鵬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顧清的目光掃過那些浸泡在溶液中的器官,眼神依舊淡漠。這些東西對他而言,與路邊的石頭無異。他的視線落在了房間深處,一個獨立的大型陳列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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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櫃子裡的溶液顏色更深,近乎暗紅。裡麵浸泡著的,赫然是一個完整的、被打開的胸腔!胸腔內部的心臟位置,卻空空如也!而在胸腔邊緣的玻璃壁上,似乎刻著一些非常非常小的字跡,被溶液和光線折射,難以看清。
就在這時,趙鵬指著解剖台旁邊的一個控製台,聲音帶著一絲發現線索的激動:“那裡!好像有東西!”控製台的屏幕上,竟然亮著微弱的、不穩定的光!
幾人強忍著不適湊過去。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老舊的內部係統界麵,大部分區域都是亂碼和雪花點,隻有一行標題清晰可見:【特殊樣本記錄歸檔加密)】。下方有一個閃爍的光標,提示輸入密碼。
密碼提示欄隻有一句話:
【“祂降臨之夜,亦是仁愛焚毀之時。記住那個被詛咒的數字。”】
被詛咒的數字?
幾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張雅臉色蒼白,小聲道:“會不會…和剛才低語裡提到的‘火’有關?還有‘跑不掉了’…”
趙鵬點頭:“很有可能!係統提示我們要揭開醫院廢棄的真相。這把火,可能就是關鍵!”
“數字…數字…”王強煩躁地抓著頭,“誰知道是什麼鬼數字!生日?紀念日?門牌號?”
李峰弱弱地舉手:“那個…剛才…在大廳怪物砸出來的坑裡…我好像…好像看到地上刻著…一個模糊的…1977?”
1977?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李峰。
趙鵬眼睛一亮:“試試!快試試!”
他顫抖著手,在控製台一個布滿灰塵的物理數字鍵盤上,按下了【1】【9】【7】【7】。
滴!
一聲輕響。
屏幕上雪花點閃爍了幾下。
一行新的文字緩緩浮現:
【密碼驗證通過。特殊樣本記錄歸檔列表加載中…】
【檔案編號:s013】
【項目名稱:█████權限不足)】
【來源:第七號特殊病房林玲病患id:013)】
【狀態:███權限不足)】
【備注:祂的恩賜…亦是永恒的詛咒…心臟…鑰匙…】
心臟?鑰匙?
趙鵬的目光猛地轉向房間深處,那個浸泡著無心臟胸腔的大型陳列櫃!
與此同時,顧清的目光卻越過了解剖台,落在了標本室另一側角落。那裡有一扇不起眼的、漆成綠色的木門,門上掛著一個磨損嚴重的小牌子:【值班休息室】。門虛掩著,一絲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的、帶著陳舊煙草味的“生”氣,從那門縫裡飄散出來。
在這片由死亡標本構成的冰冷墓穴裡,這一絲微弱的“生”氣,如同黑夜裡的燭火,格外醒目。
顧清眼底深處,一絲極淡的幽芒閃過。【世界線觀測】的天賦,在這片法則壓製相對薄弱的副本空間裡,第一次產生了極其微弱的鬆動。並非主動發動,而是被動接收到了某些極其強烈的“信息湍流”。
刹那間,無數破碎的畫麵和信息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倒影,在他意識深處一閃而逝!
【世界線a當前顯性概率72)】:探索休息室。遭遇守夜的老保安。得知部分關於“火災”和“林玲”的信息。觸發後續任務。但老保安狀態詭異,可能隱藏危險。在獲取關鍵信息前,標本室內沉寂的“收藏品”因生人氣息被激活,引發混戰。李峰死亡,王強重傷。最終攜帶殘缺線索逃離標本室。
【世界線b顯性概率18)】:直接嘗試獲取“無心臟胸腔”標本。觸碰瞬間觸發標本櫃內強腐蝕防禦溶液噴發及高強度詛咒。張雅為掩護趙鵬被溶液淋中,瞬間溶解大半。詛咒蔓延,除顧清外全員精神崩潰,在瘋狂中互相殘殺。線索中斷。
【世界線c顯性概率7)】:試圖強行破解控製台獲取更多信息。操作失誤觸發標本室自毀程序。全員在極寒與窒息中緩慢死亡。無人生還。
【其他世界線總和概率3)】:……信息過於破碎混沌,無法解析)。
信息洪流瞬間湧入又瞬間被【信息洪流過濾】的絕對被動撫平。顧清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剛才那足以讓常人精神崩潰的未來景象從未出現過。
他收回目光,轉向那個閃爍著檔案信息的屏幕,最後停留在【備注】欄的“心臟…鑰匙…”上。
然後,他平靜地抬起手,指向標本室角落那扇不起眼的綠色木門——【值班休息室】。清冷的聲音在充斥著福爾馬林氣味和陰寒的標本室裡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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