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通過試煉任務,即可獲得[煉獄使徒]正式編號,開啟真正的進化之路。”
“失敗……”
那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品味某種殘酷的樂趣。
“則抹殺靈魂。連回歸虛無的資格都將被剝奪。”
冰冷的宣判之後,任務信息如同烙印般直接刻入意識:
【主線任務第一階段):尋蹤】
任務目標:找到本世界主角。
任務提示:觀察、聆聽、融入。線索存在於環境與生命之中。
任務期限:72小時煉獄標準時)。
失敗懲罰:靈魂抹殺。
任務獎勵:煉獄使徒正式編號,[煉獄靈魂點數]x300,基礎權限解鎖。
聲音和任務信息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雨林自身那永不停歇的、充滿生命與威脅的背景音效在持續。抹殺靈魂……找到主角……
思緒不可避免地倒流,回溯到那個昏昏沉沉的夜晚之前。
如果三個月前,有人告訴我易知難——一個畢業大半年,簡曆石沉大海,蝸居在城中村廉價出租屋,靠著泡麵和父母偶爾接濟苟活,連過年都不好意思回老家的“廢柴”大學生——會光著屁股出現在一個叫“煉獄”的地方,麵臨靈魂抹殺的威脅,我絕對會嗤之以鼻,然後翻個身繼續刷我那電量永遠不足的破手機。
我的出路?哈,躺平也算一種出路。在無數次麵試碰壁,看透了所謂“奮鬥”的雞湯本質後,我選擇了另一條路——動腦子,走捷徑。用現在時髦點的說法,就是“邪修”路線。既然正途走不通,那就劍走偏鋒。
躺平也需要基本保障。經過一番“周密”的市場調研其實就是刷了三天本地論壇和租房群),我把目標鎖定在了小區電力維修工這個崗位上。錢不多,勝在穩定,技術門檻相對“可控”,而且近水樓台——我就住這破小區。於是,我咬咬牙,從所剩無幾的生活費裡擠出一筆,網購了一個號稱“徹底報廢、零件齊全”的二手平板電腦。目的很單純:拆了它,研究電路板,自學成才,然後去物業應聘,開啟我的技術型躺平人生。
快遞到手的那天晚上,出租屋彌漫著泡麵和黴菌混合的熟悉氣味。昏黃的燈光下,我對著那台布滿劃痕、邊角都摔變形的平板,像個即將進行開顱手術的外科醫生。螺絲刀、鑷子、借來的簡易萬用表……工具攤了一桌子。屏幕碎裂?主板疑似燒毀?電容鼓包?都不是問題。靠著大學裡那點可憐的物理底子和網上搜羅的零碎教程,加上我那似乎天生就擅長在混亂邏輯中尋找漏洞的腦子,我一點點梳理、測試、替換、焊接……時間在專注中流逝。窗外城市的喧囂逐漸沉寂,屋內隻剩下烙鐵接觸焊點的細微“滋滋”聲和我偶爾低聲的自言自語。
當老舊充電器的指示燈終於由紅轉綠,那布滿蛛網裂紋的屏幕,竟頑強地亮起了一絲微光!係統啟動的簡陋圖標閃過,然後……屏幕上乾乾淨淨,隻剩下一個圖標。
一個圖標。
漆黑如最深沉的永夜底色上,用猩紅如凝固血液般的線條,勾勒出一個扭曲、痛苦、仿佛由無數哀嚎靈魂糾纏而成的抽象圖案。圖案下方,是兩個同樣猩紅、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漢字:
煉獄。
沒有其他應用,沒有桌麵,隻有這個孤零零的、散發著詭異吸引力的圖標,盤踞在屏幕中央,像一隻窺伺的眼睛。
我皺了皺眉。這賣家搞什麼鬼?預裝了個陰間網遊?好奇心終究占了上風。指尖帶著維修後的疲憊和一絲莫名的躁動,點向了那個圖標。
屏幕瞬間暗了下去,仿佛被那“煉獄”吞噬了所有光亮。緊接著,一行刺眼的白字跳了出來:
【係統更新中……1……】
下麵是一行小得幾乎看不清的灰色進度條。
“更新?”我嘀咕了一句,隨手把平板丟在堆滿電工手冊和泡麵桶的舊沙發上,“行吧,更你的去,爺得先洗個澡去去晦氣。”
淋浴噴頭的水流帶著鐵鏽味衝刷著身體,試圖洗去維修後的疲憊和電子元件特有的那股焦糊味兒。水很涼,老房子的熱水器時好時壞。就在我閉著眼摸索洗發水的時候——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開關跳閘聲,從客廳傳來。
緊接著,房間裡的溫度毫無征兆地驟降!不是那種自然變涼,而是仿佛瞬間被扔進了冰庫,刺骨的寒意穿透水汽,狠狠紮進皮膚毛孔。熱水器的嗡鳴戛然而止,花灑噴出的水瞬間變得冰冷刺骨!
“嘶——!”我倒抽一口冷氣,猛地睜開眼。
“嗚——嗷——!!!”
“嘶嘶嘶……桀桀桀……”
“哐當!哢嚓!”
無數種聲音!淒厲的尖嘯、惡毒的詛咒、骨骼碎裂的脆響、金屬扭曲的呻吟……如同打開了地獄的廣播頻道,混雜著刺耳的電流噪音,毫無緩衝地從客廳方向、從四麵八方、甚至是從牆壁內部、天花板的縫隙裡瘋狂地湧了出來!那根本不是人間該有的聲音,充滿了純粹的惡意、痛苦和瘋狂,瞬間塞滿了整個狹小的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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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我甚至來不及擦乾身體,一把扯過旁邊掛著的廉價毛巾胡亂圍在腰間,赤著腳就衝出了霧氣彌漫的浴室!
客廳裡,那台剛剛被我修好的老舊平板,正放在堆滿雜物的舊沙發上。此刻,它那布滿裂紋的屏幕正散發著幽幽的紅光,如同黑暗中野獸的獨眼。屏幕中央,那個猩紅的【煉獄】圖標,正以一種詭異的頻率緩緩脈動著。伴隨著每一次脈動,那些恐怖的聲音就陡然拔高一個調門,如同無形的尖刺,狠狠紮進我的耳膜和大腦!
是它!是那個鬼程序!
恐懼瞬間被一股無名火壓了下去。媽的,老子修好你不是讓你來給我家開地獄演唱會的!
我幾步衝到沙發前,一把抓起平板。冰冷的金屬外殼觸手生寒。手指在布滿劃痕的側麵胡亂摸索著,終於找到了那個小小的物理音量鍵。用力往下按!按到底!
“嗞——!”
刺耳的噪音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音量驟降,從震耳欲聾的鬼哭狼嚎變成了如同老舊收音機信號不良時的低沉嗡鳴和竊竊私語,雖然依舊令人頭皮發麻,但至少在可忍受的範圍內了。
我喘著粗氣,跌坐在那張彈簧都快戳出來的老舊布藝沙發上,冰涼的濕毛巾貼在皮膚上,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心臟還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屏幕的紅光映著我驚魂未定的臉。
屏幕上,隨著音量降低,那些扭曲的聲音背景似乎淡去了一些。一行新的、同樣猩紅的文字,在【煉獄】圖標下方浮現,像一句冰冷的問候:
【是否對眼前這庸常、重複、令人窒息的“世界”,感到徹底的失望?】
我盯著那行字,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失望?庸常?窒息?這他媽還用問?修不完的電器,吃不完的泡麵,催不完的房租,看不到頭的求職路……這操蛋的生活,難道還不夠令人失望?
指尖帶著一絲殘留的怒氣和對這個詭異程序的探究,重重戳在了那個猩紅的【是】上。
屏幕紅光微微一閃,文字消失,新的問題立刻浮現:
【是否曾渴望掙脫這無形的枷鎖,哪怕前方是未知的深淵?】
枷鎖?深淵?我嗤笑一聲。這破出租屋不就是枷鎖?這找不到工作的日子不就是深淵?指尖再次點向【是】。
問題一個接一個,如同冰冷的審訊:
【是否相信,力量與生命的真諦,往往藏匿於毀滅與新生的夾縫之中?】
【是否願意,以靈魂為籌碼,換取一次窺見“真實”的資格?】
【是否……】
問題越來越抽象,越來越晦澀,帶著強烈的誘導性和某種精神層麵的壓迫感。我赤著上身,毛巾搭在腿上,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機械地點著【是】。意識仿佛被那幽幽的紅光和低沉持續的、如同來自深淵底層的背景噪音所牽引,一點點沉淪。維修後的疲憊,冰冷身體的寒意,還有那些問題本身蘊含的、對我當下處境赤裸裸的揭露和誘惑,混合成一種難以抗拒的麻痹劑。
眼皮越來越重,視野裡那猩紅的字符開始模糊、旋轉。
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好像問的是“是否已準備好,迎接你的……新生?”還是彆的什麼?記不清了。指尖憑著最後一點模糊的意誌,再次點在【是】的位置。
然後……
黑暗溫柔地、徹底地擁抱了我。
……
意識回歸,冰冷的露水再次滴落臉頰。
煉獄。新手試煉。關於世界的信息被隱藏。抹殺。找到主角。
我低頭,看著身上那件散發著微弱白光大概是係統特效)、屬性垃圾但效果奇葩的“原初的遮蔽”,感受著腦海中那個華麗的三星稱號【創造者】帶來的、特彆是那高達11點幸運值的奇異暖流。
赤身裸體的危機暫時解除,但更大的危機籠罩四野。任務倒計時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全身屬性依舊弱得可憐,體力防禦的紅色警告刺眼無比。不過……智力8點,幸運11點,再加上那個邪門到家的稱號……
我嘗試著在意識中“觸碰”那個新獲得的【自動拾取·v1】功能。一種微弱的、類似精神開關被撥動的感覺傳來。
幾乎是同時,視野邊緣,距離我大約三米開外,一顆從高處藤蔓上掉落的、拳頭大小、表皮布滿紫色斑點、看起來水分很足的奇異漿果,突然憑空消失了!
緊接著,意識中那1立方米的儲物空間角落裡,清晰地“出現”了那顆漿果的縮略圖。
成了!
一絲難以抑製的笑意,終於爬上了我的嘴角,在滿是露水和泥土痕跡的臉上綻開。那笑容裡沒有多少恐懼,反而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棋手終於摸清了棋盤規則的興奮,一種“邪修”麵對巨大挑戰時本能的躍躍欲試。
“煉獄?”我低聲自語,聲音乾澀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篤定,目光穿透層層疊疊、光怪陸離的巨大植被,投向未知的雨林深處,“看來我那個‘躺平流邪修’的計劃書,得在這個新服務器裡,好好改改版本號了。”
幸運值在無聲地鼓噪,如同命運的輪盤開始偏心地旋轉。我彎下腰,指尖拂過地麵濕滑的苔蘚,仔細分辨著上麵留下的、一個模糊卻異常巨大的、帶著某種利爪痕跡的獸類腳印,眼神銳利如刀。
尋找主角?不急,看著遍地是“寶”的奇異雨林,我決定先把自己“武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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