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窺探”行動帶回的情報,如同在看似平靜的湖麵下投入了一塊巨石,激起的漣漪在東海基地高層和墨盟內部持續擴散。緊張的戰備氛圍並未消散,反而因為目標的明確和敵人的強大,變得更加具體和壓抑。但生活總要繼續,尤其是在末世,短暫的休整和內部的凝聚顯得尤為重要。
接下來的幾天,墨盟駐地呈現出一種外緊內鬆的奇特狀態。對外,與基地聯合建立的監控網絡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掃描著東南海域和內陸方向的異常能量波動;對內,則是抓緊一切時間消化收獲、提升實力、修複身心。
張猛是適應性最強的一個。最初的震撼過後,他很快就把對那海底鐵疙瘩的擔憂轉化為了更加瘋狂的訓練動力。駐地後院專門為他開辟的重型訓練區內,整天回蕩著“鎮海”盾牌破風的呼嘯聲以及他標誌性的大吼。
“嘿!哈!給俺開!”
隻見他渾身肌肉賁張,如同人形暴龍,頂著“鎮海”盾牌,一次又一次地猛烈撞擊著特製的、包裹著厚厚星紋鋼的強化水泥樁。每一次撞擊都發出沉悶如雷的巨響,地麵都微微震顫。他不僅練習正麵衝撞,還練習側向格擋、盾牌邊緣切削,甚至嘗試著激活盾牌內置的“短距爆衝推進器”,在方寸之間進行迅猛的變向和突擊。
“轟!”一聲格外響亮的撞擊後,那需要數人合抱的水泥樁竟然被他硬生生撞得裂開幾道縫隙!
“哈哈哈!爽!”張猛收盾而立,抹了把如同下雨般的汗水,得意地朝旁邊正在練習水下格鬥技巧的王鐵山炫耀:“老王!看見沒?俺這新夥計猛不猛?下次再碰到那些鐵皮罐頭,俺非用這盾牌把它們拍成鐵餅不可!”
王鐵山剛從模擬水壓艙出來,渾身濕透,聞言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猛是猛,就是動靜太大。真到了深海或者需要潛行的地方,你這一嗓子能把十裡八鄉的敵人都招來。”
張猛臉上的笑容一僵,梗著脖子道:“那……那俺到時候小聲點!”
旁邊幾個正在做適應性訓練的隊員忍不住低笑起來,沉悶的氣氛也活躍了幾分。
孫宇則幾乎長在了羅教授的實驗室和駐地新建的電子戰模擬室裡。他帶回來的數據太寶貴了,尤其是那0.05秒的乾擾窗口。他與羅教授的技術團隊一起,日夜不停地分析著機械體的行為模式、能量回路弱點,試圖開發出更具針對性的電子乾擾武器或者破解程序。他的眼睛裡常常布滿血絲,但精神卻異常亢奮,偶爾從實驗室回來,會拉著王鐵山和林墨,興奮地比劃著某種新構思的戰術,語速快得像機關槍。
“看這裡,林隊,鐵山哥!如果我們能利用李靜的精神乾擾製造那0.05秒的空隙,同時用我新設計的‘蜂群’式微型電磁脈衝彈覆蓋攻擊,理論上可以癱瘓半徑五十米內所有同型號機械體的傳感和通訊係統至少三秒!三秒!足夠我們做很多事情了!”他一邊說,一邊在全息投影上演示著模擬攻擊畫麵。
王鐵山沉穩地點頭:“想法很好,但需要實戰檢驗。而且,如何確保李靜的安全和乾擾的精準度,是關鍵。”
林墨則補充道:“這種戰術對時機的把握要求極高,需要大量的協同訓練。”
“我知道,我知道!”孫宇用力點頭,“我已經在著手設計訓練程序了!”
李靜的恢複情況則是眾人關注的另一個焦點。那次強行乾擾對她的精神負荷遠超預期,之後幾天她都顯得異常疲憊和沉默,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靜養,或者隻在院落陽光最好的地方安靜地坐著。她不再嘗試進行主動的精神感知或乾擾訓練,似乎在積蓄力量,也似乎在消化著深海之行帶來的某種衝擊。
趙明和小玲承擔起了照顧她的責任。趙明會按時給她送去特製的營養餐和羅教授配置的安神藥劑,小玲則會安靜地坐在她身邊,有時畫畫,有時隻是陪著。令人驚奇的是,小玲的存在似乎對李靜的精神恢複有著微妙的好處。當小玲安靜地待在身邊時,李靜眉宇間那絲揮之不去的疲憊和隱約的不安會消散不少,眼神也會變得更加寧和。
有一次,林墨路過院落,看到小玲正將自己的畫板遞給李靜看。畫上是抽象的色彩線條,但林墨能隱約看出,那扭曲的紫色和冰冷的銀色線條交織,仿佛在描繪深海基地和機械體,但在這些令人不安的元素周圍,卻用溫暖的金色和綠色勾勒出了幾個手拉手的小人輪廓,將那些冰冷和扭曲包圍在中間。
李靜看著那幅畫,久久沒有說話,最後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小玲的頭發,嘴角浮現出一抹極其溫柔、幾乎讓人心碎的淺淺笑容。那一刻,林墨仿佛看到某種堅韌的東西,在兩個曾經深受創傷的女孩之間無聲地傳遞和生長。
林墨自己也沒有絲毫鬆懈。他對於“能量同調”的探索進入了更深的層次。他不再滿足於影響無主的能量結晶,開始嘗試在訓練中對孫宇發射的模擬能量光束進行極其短暫的“引導”和“偏轉”。這比影響靜態能量困難何止十倍,需要對能量動態變化有著近乎預知般的敏銳和微操級彆的精神力控製。起初自然是屢屢失敗,模擬能量束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灼痕或冰霜,但他樂此不疲,每一次失敗都讓他對能量的流動規則理解更深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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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加大了與使者核心晶石“接觸”的頻率和深度。那晶石內的冰冷意誌如同亙古冰川,每一次精神觸碰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和靈魂層麵的寒意。但他能感覺到,在這種近乎自虐的對抗中,他自己的精神力變得更加凝練,對那種高等能量性質的熟悉度也在緩慢增加。他甚至開始嘗試,能否在不觸動其核心意誌的前提下,極其微小地“借用”一絲晶石內那浩瀚如海的能量,哪怕隻是億萬分之一。這個過程比刀尖跳舞還要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燒身,但他憑借著“噬神者係統”賦予的某種本質親和力以及重生者堅韌的意誌,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這條危險的捷徑。
這天傍晚,持續了多日的陰沉天氣終於放晴,瑰麗的晚霞將天空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色。墨盟眾人難得地沒有進行高強度訓練,而是聚在駐地主樓的起居室裡,享受片刻的閒暇。
張猛不知從哪弄來一副略顯陳舊的撲克牌,正拉著孫宇和趙明打一種舊時代流行的、叫做“鬥地主”的牌類遊戲。以張猛的腦子和牌技,自然是輸多贏少,臉上已經被孫宇用記號筆畫了好幾隻小烏龜,引得趙明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
“不對不對!老孫你耍賴!剛才那張牌肯定不是這麼出的!”張猛指著孫宇剛打出去的一對牌,瞪著眼睛嚷嚷。
孫宇推了推眼鏡,一臉無辜:“猛哥,牌品即人品,輸不起可不行啊。趙明,你說是不是?”
趙明看著張猛臉上滑稽的小烏龜,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忙點頭:“是是是,孫宇哥出牌沒問題。”
張猛氣得哇哇叫,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王鐵山坐在窗邊,就著最後的天光,仔細地擦拭保養著他的配槍和幾把軍用匕首,動作一絲不苟,神情專注。他的沉穩與旁邊的笑鬨形成了鮮明對比,卻又奇異地和諧。
李靜和小玲坐在靠近壁爐的軟墊上雖然壁爐並未生火),小玲在認真地縫補一件趙明的舊衣服,針腳雖然稚嫩,卻異常認真。李靜則捧著一本從基地圖書館找來的、關於古典音樂的泛黃書籍,安靜地翻閱著,柔和的光線灑在她側臉上,勾勒出寧靜的輪廓。
林墨坐在稍遠一些的單人沙發上,手中把玩著那顆使者核心晶石,目光卻落在窗外的晚霞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房間裡彌漫著一種久違的、近乎溫馨的鬆弛感。這短暫的平靜,對於時刻處於危機邊緣的他們來說,奢侈得如同夢境。
然而,夢總是易醒的。
就在張猛又一次因為輸牌而大呼小叫,孫宇笑著拿起記號筆準備再給他添上一筆時,林墨和王鐵山幾乎同時神色一動,看向了各自放在手邊的加密通訊器。
通訊器屏幕亮起,發出代表最高優先級的、無聲的紅色閃爍。
房間裡的笑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麼,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林墨拿起通訊器,看了一眼信息內容,瞳孔微微收縮。
信息來自羅教授,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內陸方向捕捉到強烈能量爆發信號,坐標已初步鎖定,特征……與海底基地信號高度相似!同時,基地外圍巡邏隊報告,發現‘神諭’活動蹤跡!”
林墨緩緩抬起頭,目光與王鐵山凝重無比的眼神在空中交彙。
窗外,最後一抹晚霞正被迅速蔓延的夜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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