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西那句“暗流已在你們身邊湧動”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在實驗室每個人的心頭,帶來一種無形的寒意。
林墨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整個實驗室,銳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金屬牆壁,看穿每一個人的內心。星瀾閉目凝神,強大的精神感知如同水銀瀉地,無聲地蔓延開來,捕捉著任何一絲不和諧的能量波動或情緒漣漪。莉娜則緊張地調出了實驗室及周邊區域的所有監控記錄,手指飛快地滑動著屏幕,試圖找出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
幾分鐘後,星瀾率先睜開眼睛,紫眸中帶著一絲困惑,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發現明顯的精神標記、能量竊聽裝置,或者帶有惡意的潛伏生命體。”
莉娜也泄氣地癱在椅子上,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監控記錄也看不出問題,進出人員都是核心權限者,行為沒有異常。”
沒有發現?這反而讓林墨的心更加下沉。要麼是瑟西的警告有所特指或過於謹慎,要麼……就是這個潛伏的“暗流”隱藏得極深,手段高超到能避開星瀾的感知和基地的監控。
“或許,‘暗流’並非指具體的間諜或設備,”李靜沉吟著開口,她始終保持著冷靜,“也可能是一種隱喻,指代我們即將行動的消息可能已經泄露,或者敵人針對我們救援行動布下的陷阱。”
林墨點了點頭,李靜的分析更符合實際。現在糾結於找出可能不存在的“內鬼”隻會自亂陣腳,當務之急是加快準備,並在行動中保持最高警惕。
“通知卓瑪,挑選隊員時增加忠誠度與心理抗壓能力的隱性篩查。”林墨對莉娜吩咐道,隨即看向李靜和星瀾,“行動計劃嚴格限定於我們幾人知曉,對外隻宣稱希望號進行深海適應性測試和資源勘探。”
“明白。”眾人齊聲應道。
……
接下來的二十多個小時,東海基地如同一台精密而高效的機器,在看似平靜的表麵下,進行著緊張的暗中籌備。
希望號所在的空港區域被臨時劃為高度戒嚴區,莉娜帶著技術團隊日夜不停地對艦體進行檢修和改裝。加裝特製的深海抗壓裝甲板,升級聲呐和深海環境掃描係統,優化水下推進器,並在武器係統加載了專門針對高水壓環境設計的魚雷和脈衝武器。
“這裡!這裡再加固一層緩衝凝膠!深海下麵誰知道會碰到什麼硬茬子!”莉娜穿著一身沾滿油汙的工裝褲,小臉上蹭著幾道黑痕,像隻忙碌的小鬆鼠,在希望號龐大的艦體下指手畫腳,聲音因為興奮和疲憊而有些沙啞。她甚至親自鑽進了狹窄的推進器管道裡進行檢查,出來時頭發都打了結,卻得意地宣布排除了一個微小的共振隱患。
星瀾則將自己關在了資料室裡,身邊堆滿了從“方舟”數據庫和自身傳承中整理出的古老卷宗能量投影形態)和現代數據板。她試圖交叉比對所有關於“波塞多尼亞”和“潮汐之心”的隻言片語。
“波塞多尼亞……並非單純沉沒的城市,傳說它是初代海皇用以鎮壓‘深淵之觸’的三大‘海界錨點’之一……其核心,似乎就與‘潮汐之心’有關……”星瀾喃喃自語,紫眸中星光閃爍,試圖從破碎的神話與曆史中拚湊出真相。“找到它,或許不僅能救艾薩拉,還能重新加固封印?”
但這個任務顯然困難重重,關於失落古城的具體位置,記載眾說紛紜,且大多指向一些如今已被恐怖海怪或極端深海環境占據的危險區域。
與此同時,在基地另一側的訓練場,卓瑪正在進行一場無聲而嚴格的選拔。
她沒有搞什麼聲勢浩大的比武,而是將候選者們——包括草原上最精銳的逐風者騎士和基地陸戰隊中水性最好的外骨骼戰士——帶到了模擬深海高壓與黑暗環境的沉浸式訓練艙。
這裡沒有震耳欲聾的呐喊,隻有儀器運行的輕微嗡鳴和候選者們粗重的呼吸聲。極致的黑暗、仿佛要將骨頭碾碎的巨大壓力、以及隨時可能從任何方向出現的虛擬敵人攻擊,考驗著每一個人的意誌、體能和團隊協作能力。
卓瑪抱著雙臂,如同冷靜的母豹,透過觀察窗注視著裡麵的情況。她看到有戰士在持續的精神壓力下出現判斷失誤,有人因幽閉恐懼而麵色慘白主動退出,也有人即使虛擬骨骼被“擊碎”也咬牙堅持到最後。
她默默地在心中打分,記錄下那些眼神始終堅定、在絕境中仍能保持冷靜並配合隊友的身影。她要的不是個人武力最強者,而是最能適應深海地獄、最能將後背交給同伴的戰士。
……
林墨並沒有親自參與這些具體工作,他嚴格遵守醫囑,大部分時間留在居所靜養。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無所事事。
他盤膝坐在靜室中,意識沉入體內,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微弱的精神力,如同編織蛛網般,緩慢地溫養著那受損的生命本源和黯淡的“定義”權能碎片。這個過程緩慢而痛苦,如同在乾涸的河床上艱難地引水,但他心誌堅毅,忍受著這種枯燥與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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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會在忙碌間隙回來,為他送來特意調配的營養劑和溫水,偶爾也會靜靜地坐在他身邊,處理一些不需要接入基地網絡的文書工作。兩人之間沒有太多言語,一種無聲的默契與溫情在空氣中流淌,成為林墨在沉重壓力下最重要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