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者單位!它去了太陽係邊緣!”
星瀾帶著驚愕與凝重的話語,如同冰錐般刺穿了希望號內剛剛有所緩和的空氣。醫療艙外,帕拉斯和阿雅瞬間轉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艦橋上,莉娜“噌”地站了起來,雙手死死按住控製台,指節發白。蘇婉的呼吸也為之一滯,迅速調取深空探測數據,試圖確認那短暫信號的每一個細節。
林墨剛剛躺回治療艙的身體猛地一僵,靈魂深處的抽痛在這一刻被一股更加尖銳、更加冰冷的寒意所取代。那寒意並非來自“噬界之暗”,而是源於一種更深沉的、名為“恐懼”的情感——對他誓死守護的一切可能即將遭受毀滅的恐懼!
地球!東海基地!海神殿!草原!北地熊堡!還有……李靜!無數張麵孔,無數他為之奮鬥、與之並肩的身影,在他腦海中飛速閃過。複興同盟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難道就要在遙遠的星域之外,被律者無情掐滅?
“確認信號源坐標,k774星域,位於奧爾特雲外圍,距離太陽係主要行星帶約1.5光年。”蘇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她強行保持著專業素養,“信號能量特征與數據庫中對律者高階單位的描述匹配度高達92。它沒有直接躍遷至我們所在坐標,動機不明。”
“動機?”莉娜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憤怒,“這還能有什麼動機?調虎離山?還是覺得先拆了我們老家,再來收拾我們更省事?這幫冰冷的鐵疙瘩,也太陰險了!”
帕拉斯緊握長矛,金色的神力不受控製地微微波動,顯示出她內心的激蕩:“林墨,地球是我們的根基,絕不能有失!”她的目光灼灼,充滿了回援的決意。
阿雅雖未說話,但冰藍色的眼眸中也寫滿了擔憂。她來自北地,深知家園的意義。即便那片冰原如今可能已被更深的寒意籠罩,但那裡依然是她的根。
星瀾最快冷靜下來,她快速分析著:“執行者單位沒有直接前來,可能有幾個原因。第一,它需要確認太陽係內部情況,評估‘變量’k001的起源地威脅等級。第二,它可能在執行某種我們未知的、針對恒星係級彆的‘肅正’協議。第三……它或許受到了某種乾擾,或者,‘肅正烙印’在超遠距離下的指引並非絕對精準,它需要先定位太陽係這個大方向。”
她看向林墨,語氣沉重:“但無論哪種原因,太陽係,尤其是地球,現在都處於極度的危險之中。執行者單位的力量,遠非偵察單元可比。以地球聯盟目前的防禦力量,恐怕……”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未儘的含義——不堪一擊!
一時間,希望號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一邊是近在咫尺、尚未穩定、內部潛藏著恐怖存在的“烈焰之心”,以及那不知何時會循著烙印而來的律者威脅;另一邊是遠在數光年之外、即將麵臨滅頂之災的家園和親人。
這是一個兩難的絕境!
林墨躺在治療艙中,感受著修複光波流淌過身體,卻無法溫暖他冰冷的心。靈魂深處,“肅正烙印”如同冰冷的嘲笑,遠處能量漩渦中那蟄伏的黑暗巨眼如同懸頂的利劍,而此刻,家園的危機更是化作了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幾乎讓他窒息。
回去?且不說希望號能否在“執行者”抵達地球前趕回去,就算能,他們有能力對抗一個律者的高階單位嗎?他們走了,“烈焰之心”怎麼辦?一旦這裡徹底失控,被“噬界之暗”完全吞噬或者引爆,其產生的規則崩塌和能量風暴,恐怕會波及更廣闊的星域,後果同樣不堪設想!而且,那個被初步驗證的、修複能量死結的方法,難道就要這樣放棄?
留下?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地球被毀滅,看著李靜、艾薩拉、卓瑪、蘇婉本體)、王鐵山他們……看著無數信任他、追隨他的人在律者的審判下化為飛灰?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犧牲,又有什麼意義?
憤怒!不甘!深深的無力感!
林墨的拳頭在治療艙內死死握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他從未感覺如此艱難,如此被命運扼住了喉嚨!仿佛無論他選擇哪一條路,都將通往絕望的深淵!
“啊——!”他發出一聲壓抑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吼,治療艙的艙壁都被這蘊含著他痛苦與掙紮的聲波震得微微作響。
“林墨!”帕拉斯和阿雅同時驚呼,就要衝進去。
“彆過來!”林墨低喝道,聲音沙啞而疲憊,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他需要冷靜,必須冷靜!他是領袖,他的決定關乎所有人的生死,關乎兩個世界的存亡!
他猛地從治療艙中坐起,不顧身體的抗議和靈魂的刺痛,一把扯掉身上連接的各種感應探頭,踉蹌著走了出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如同在絕境中燃燒的野火,灼熱而駭人。
“蘇婉!”他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傳遍整個艦橋,“立刻嘗試通過‘棱鏡’守護者網絡,或者任何可能的方式,向地球發送最高級彆預警!內容:律者高階單位‘執行者’已抵達太陽係外圍,威脅等級‘滅絕’,令地球聯盟進入最高戰備狀態,啟動所有防禦協議,必要時……執行‘火種’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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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種”計劃,是林墨離開地球前,與聯盟高層製定的最後預案,即在文明麵臨徹底毀滅時,儘可能保存文明火種,向深空逃亡。下達這個指令,意味著林墨對地球能否正麵抵禦“執行者”,持極度悲觀的態度。
蘇婉沒有絲毫猶豫:“明白!立刻嘗試建立超空間通訊鏈接!但距離過遠,乾擾嚴重,信息能否成功送達且不被攔截,無法保證。”
“儘力而為!”林墨說完,目光掃過帕拉斯、阿雅、星瀾和莉娜,“我們,不能回去。”
他的話讓眾人一愣,尤其是帕拉斯,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急切。
“不是不想,是不能!”林墨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和焦躁,“第一,時間來不及!希望號雖能躍遷,但跨越數光年需要時間,等我們趕到,可能一切都已經晚了!第二,我們回去,正麵擊敗‘執行者’的概率有多大?如果戰敗,地球同樣毀滅,而我們這支最後的機動力量和‘鑰匙’也將損失,再無挽回餘地!第三……”
他的目光投向觀測窗外那顆暗紅色的能量漩渦,眼神銳利如刀:“……這裡的問題不解決,‘噬界之暗’一旦徹底蘇醒或爆發,其危害可能遠超一個‘執行者’!我們必須賭一把!賭地球聯盟能撐住,哪怕隻是撐一段時間!賭我們能在這裡,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烈焰之心’的危機!然後,帶著可能掌控的‘世界引擎’部件的力量,殺回去!”
這個決定無比殘酷,意味著將地球的命運交給了未知和地球聯盟自身的韌性,也意味著他們將背負著可能失去一切的巨大心理壓力,在此地破釜沉舟!
帕拉斯閉上了眼睛,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再睜開時,眼中已隻剩下決然:“我明白了。你是對的,林墨。此刻回頭,或許能求得心安,但更可能滿盤皆輸。唯有向前,才有一線生機!”她手中的長矛頓地,發出堅定的鳴響,“雅典娜的智慧告訴我,這是唯一理性的選擇。”
阿雅也輕輕點頭,聲音雖輕卻堅定:“北地的兒女,從不畏懼艱難的選擇。我相信你,林墨。”
星瀾歎了口氣,眼神複雜:“這確實是最優解,儘管……很痛苦。我會全力協助,加快對數據和新型能量的分析。”
莉娜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媽的!乾了!等咱們把這破心臟修好,開著它撞也要把那狗屁執行者撞回零件狀態!地球,一定要等著我們啊!”
團隊的凝聚力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儘管帶著悲壯的色彩。
“那麼,”林墨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困難都洞穿,“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蘇婉,繼續嘗試聯係地球。星瀾,莉娜,我要在24小時內,看到針對下一個能量死結的、可行的‘微創淨化’方案,而不是我上次那種自殺式襲擊!帕拉斯,阿雅,隨我去模擬訓練場,我們需要在高壓環境下,極限磨合意誌壁壘和力量協同!”
他就像一根被拉滿的弓弦,將所有的不安、憤怒和擔憂,都化作了近乎殘酷的行動力。他不能垮,他必須帶領團隊,在這條看似絕路的荊棘中,殺出一條生路!
希望號再次高速運轉起來,如同一個精密而瘋狂的戰爭機器,為了遙不可及的家園,向著眼前更加危險的深淵,發起了又一次決死的衝鋒。
然而,就在林墨等人進入模擬訓練場,開始地獄般的磨合訓練後不久——
一直監控著核心區域能量狀態的星瀾,發現了一個極其微妙的變化。
那個被林墨之前強行“疏通”了一小部分的、明滅不定的混沌光團,其內部那細微的七彩流光,似乎……壯大了一絲?並且,它釋放出的、被初步淨化的溫和能量,雖然依舊微弱,卻仿佛帶著某種獨特的“頻率”,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在這片狂暴的能量環境中,蕩開了一圈圈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
這漣漪並非物理層麵的波動,更像是一種……信息素?或者說,一種規則的“呼喚”?
星瀾皺緊了眉頭,將這一異常現象記錄了下來。她不確定這意味著什麼,是好的征兆,還是……吸引了更壞東西的誘餌?
她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甲板,落在了訓練場中那個拚命壓榨自身潛力的身影上。
林墨,我們的時間,可能比想象的……還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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