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小巧的白瓷酒杯輕輕一碰。
“來，乾了。”
沈老說道。
“敬沈老。”
宋北回應。
兩人一仰頭，將杯中那晶瑩剔透、香氣撲鼻的液體一口飲儘。
“害……嘖嘖嘖……”
沈老閉上眼睛，感受著那醇厚綿長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半晌才長長吐出一口帶著濃鬱酒香的暖氣，臉上露出暢快的神情，
“哈哈哈，爽快！還得是這個味兒！”
他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宋北，語氣變得有些深沉：
“小子，之前你和曾家起衝突，在元老會上，我並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幫你說話，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宋北聞言，放下酒杯，沉思片刻回答道：
“沈老，您……應該是在保護我。”
沈老一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用力拍了拍石桌：
“哈哈哈，好！好小子！之前我還擔心你這性子，去了三疆區域那龍蛇混雜的地方會吃虧，現在看來，完全是老頭子我多慮了。
你小子心裡門兒清啊！”
宋北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再次拿起酒瓶，為沈老空了的酒杯滿上。
兩人又是一杯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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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沈老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他捏起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慢慢咀嚼著，語重心長地說道：
“宋小子，你說得對，我是在保護你。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你彆看你現在突破到了b階，風頭一時無兩。但正因為如此，你才更要小心。最近你的風頭太盛了，功勞太大，晉升太快……
這未必完全是好事，很危險的……”
他頓了頓，看著宋北認真傾聽的樣子，繼續說道：
“人心這個東西，是最難琢磨的。越是順風順水的時候，越是要如履薄冰。你現在走到這個份上，肩膀上扛著的，不再僅僅是你自己一個人的前程了。
多想想你身邊的人，想想跟著你的那些兄弟，想想……你身上承載的期望與責任。”
“小子明白。”
宋北鄭重點頭，將這番話記在心裡。
“除去明麵上給你的那支空降旅，”
沈老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托付的意味，
“我們沈家在三疆區域以及周邊，還有一些不成器的力量和產業，到時候會有人聯係你。
必要時，可以調動他們。記住，萬事小心，小心，再小心！”
宋北看著沈老眼中那毫不掩飾的關切和叮囑，心中也湧起一股暖流。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保證的話，隻是默默地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向著沈老鄭重地致意，然後再次一飲而儘。
所有的承諾和決心，都融在了這杯酒裡。
沈老看著他那乾淨利落的動作和眼中閃爍的堅毅光芒，臉上露出了欣慰而又暢快的笑容，大聲道：
“好小子，合我胃口。不多說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一老一少，在這清冷的月光下，就著幾碟小菜，推杯換盞。
老人有老人沉澱一生的故事和感慨，少年有少年初長成的鋒芒與心事。
但在這一刻，年齡和身份的差距仿佛被這醇香的美酒抹去，隻剩下同為男人、肩負著各自責任與使命的共鳴。
那些壓在肩頭的重擔，似乎也在這難得的放鬆中暫時卸下，唯有屬於少年鮮衣怒馬的豪情，在胸中激蕩。
而在不遠處那廊柱的陰影裡。
一位少女始終靜靜地佇立著，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亭子裡那一老一少兩個對她而言最重要的男人，嘴角噙著一抹安心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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