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喉間那絲甜腥還未壓下,忽然察覺掌心龍鱗紋章微微發燙,仿佛有股溫流自經絡滲入血脈。
就在此刻,腦海中響起係統提示音:“叮——檢測到‘龍氣共鳴’,開啟隱藏簽到獎勵。”
他睫毛微顫,垂眸一看——原本冷光流轉的紋章上,竟浮現出半卷泛黃絹帛,邊緣以金線繡著翻湧雲紋,最下方隱約浮現“皇陵”二字,墨跡似被歲月浸染,又似在呼吸般微微明滅。
蘇清漪正俯身查看案幾上的地契,燭火映得她側臉如瓷,一縷發梢隨動作掃過陳默手背,帶起一陣微癢的觸感。
他鬼使神差將殘卷往袖中一收,指尖殘留著絹帛粗糲的質感,像觸摸到了一段塵封的宿命。
“這是?”她轉身時,頸間玉玨輕晃,龍紋在跳動的燭火裡明明滅滅,投下斑駁光影,如同活物遊走於牆隙之間。
陳默將殘卷攤開,與牆上發亮的地圖邊緣一合——兩道金線竟如蛇信般糾纏著纏繞、融合,最終在地圖右下角的紅點處凝出一道箭頭,直指宰相府正院方向。
空氣裡驟然掠過一絲灼熱,像是某種古老契約被喚醒的氣息。
“是書房暗格。”蘇清漪聲音突然發緊,指尖掐進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白痕,“父親從前總說那處隻放賬冊……可上個月他深夜進去過,我隔著窗聽見……聽見有瓷器碎裂的聲音。”她說這話時,耳畔仿佛又響起了那一聲清脆的崩裂,寒意順著脊背爬升。
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傳來重物撞門的悶響,木屑簌簌落下,震得燭火劇烈搖曳。
“陳默勾結外人,毒害滿門!”王德海的尖嗓穿透門閂,帶著鐵鏽般的戾氣,“蘇小姐快開門,老奴帶了護院來救您!”
陳默瞳孔微縮。
他分明記得王虎斷氣前,王德海還縮在人群最後瑟瑟發抖,此刻卻像早有準備般帶著二十幾個手持樸刀的死士圍了過來,腳步整齊劃一,殺意森然。
蘇清漪正要去拔牆上的長劍,陳默卻突然踉蹌著扶住案幾,唇角溢出一縷血絲,溫熱黏膩,在指尖留下腥甜餘味。
他刻意放軟了聲音:“小姐快走,我……我體內毒未清……”
“好個苦肉計!”王德海一腳踹開密室門,月光順著門縫漏進來,照亮他腰間晃動的鑰匙串——正是宰相書房暗格的銅鑰匙。
金屬碰撞聲清脆刺耳,仿佛在宣告一場早已寫好的結局。
他揮了揮手:“給我拿下蘇小姐,活要見人!”
死士們蜂擁而上,刀鋒破空之聲呼嘯逼近。
陳默退至蘇清漪身側,袖中殘卷已被攥得發皺,指尖能感受到絹帛纖維斷裂的細微觸感。
他運轉《天子望氣術》,目光掃過最前頭那個脖頸通紅的武夫——王虎的親弟弟王豹,此刻眼底泛著不正常的青黑,頭頂紫黑氣流盤繞如蛇,竟透出邊關鐵血煞氣與陰毒之息交織的命格。
“王管家這是要滅口?”陳默突然嗆出一口血,濺在王豹腳邊,血珠在青石地上綻開如花,腥氣彌漫,“趙將軍給的牽機散,您也敢往自家主子碗裡下?”
王德海的臉瞬間慘白,下意識去摸腰間的藥囊。
陳默指尖虛點王豹膻中穴,一絲微不可察的龍氣悄然注入——那是毒行經絡的樞紐。
隻需片刻,牽機散便會逆衝心脈,焚儘神智。
“隻要一點龍氣溫養,此毒必反噬。”他在心中默念。
刹那間,王豹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脖頸青筋暴起如虯蛇,雙目赤紅。
他猛地調轉樸刀,直刺王德海咽喉:“老東西!你說這藥隻是讓人暈……啊——”
王德海踉蹌後退,撞翻燭台。
火舌舔上帳幔的刹那,焦糊味混著脂油氣息撲鼻而來,濃煙升騰,遮蔽了半邊視線。
院外馬蹄聲驟起,鐵器摩擦聲由遠及近。
趙懷仁的聲音炸響在火光之外:“蘇清漪,你私藏先帝秘寶,該當何罪!”
月光被玄色大氅的陰影籠罩。
趙懷仁跨步而入,掌心托著半塊玉璽殘片,其上裂痕蜿蜒,仿佛承載著一段斷裂的國運。
他指尖摩挲殘片,忽覺一陣灼痛——它正微微震顫,如同呼應某種古老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