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多,整個夜來山都被夜色包裹,陷入了沉睡。榮真和薑美美小心翼翼貓著腰,來到懸崖邊。
此刻,天地間一片漆黑,唯有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遠處的燈火也如星辰般忽隱忽現,仿佛在與星星相互呼應。林間時不時傳來幾聲鬼哭狼嚎,然而,在這靜謐的氛圍中,竟莫名地讓人感受到一絲彆樣的溫暖。
榮真向下望去,下麵是深不見底的萬米懸崖,絕非凡人能夠輕易征服。
“我們要從這兒下去?”榮真不禁有些擔憂,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緊張。
“沒錯。”薑美美簡潔地回答。
“怎麼下去?”榮真滿臉不解,瞪大眼睛看著薑美美。
“當然是跳下去。”薑美美語氣輕鬆,仿佛這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你沒在開玩笑吧?”榮真心中有些恐懼,“這樣跳下去可是會死人的!”
“你怕死?”薑美美依舊淡定自若,甚至還不緊不慢地啃著鴨脖。
“廢話,誰不怕死啊?”榮真沒好氣地說道。
薑美美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在這夜來山待了十年,卻隻離開過一次,這和死人有什麼區彆?你可曾聽過這樣一句哲言:如果沒有自由,活著便是行屍;如果沒有金錢,活著便是走肉;既沒有自由又沒有金錢的人,就如同死人,根本不配活著。”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此刻,寒風在耳邊呼嘯,榮真哪有心情和她探討大道理。
深穀中出現一點若隱若現的火花,也不知是哪隻迷失方向的“餓死鬼”在那兒晃蕩。
“好了,我先下去了,你要是想走,就跟上來,要是不想走,就回去繼續當你的乖孩子。”
薑美美說完,毫不猶豫縱身跳進深淵。
榮真望著那無儘漆黑,想要呼喊幾句,問問“姑娘你可安好?”但又深知此時萬萬不能出聲。他內心十分糾結,想跳卻又缺乏勇氣,想回去卻又不甘心放棄這難得的希望。
“死就死吧!”
榮真終於狠下心來,他扯下一塊布,塞進嘴裡,以免待會因受驚過度叫出聲來。然後,他深吸一口寒氣,助跑幾步,奮力一跳。
耳邊風聲呼嘯,身體急速下墜,樹影如鬼魅般在眼前飛速閃過。
“慘了,這下肯定要摔成肉泥了。真後悔啊,早知道應該弄個大風箏,說不定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活下來。”榮真心中懊悔不已。
就在這時,半空中似乎有一道白影朝著他飛來。榮真眨了眨眼睛,沒錯,確實是個人影。
“不會真的有鬼吧?他媽的,人還沒死,地府的黑白無常就來迎接了?”榮真心中一陣慌亂。
“你小子怎麼才下來,害我等了半天。”一個聲音傳來。
原來是個人,而且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爺爺。他身形枯瘦如柴,卻透著一股仙風道骨,舉止儀態優雅不凡。榮真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這老頭兒究竟是人是鬼還是神?怎麼還能從下往上飛?老爺爺與榮真相遇後,便立刻掉頭,二人一同向下落去。榮真想叫他救自己,可一張嘴才發現根本出不了聲,這才想起嘴裡還塞著布。
眼看二人就要落地,摔成肉泥,老爺爺突然伸手抓住榮真的衣服,同時,一股源氣從他身上散開,在腳下凝結出一個帶有圖紋的圓印。圓印緩緩下落,最終停在了離地麵兩米高的地方。
榮真那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莊叔,多謝啦!”薑美美笑著說道。
“小事一樁。”莊亦諧回應道。
借著微光,榮真這才看清,原來那老頭是莊亦諧。還來不及感謝,莊亦諧便踩著圓印,直往天上而去。榮真抬著頭,嘀咕道:“這應該就是大周天絕技吧,聽說修煉到極致便能騰雲駕霧,我要是有這般厲害就好了。”
“走吧。”薑美美說道。
“去哪裡啊?”榮真問。
安芊芊思索片刻,道:“先找個地方住下。天一亮,藍點的人就會四處找你,我們得先易容,才能去酒店。以後你得改個名字,榮真這個名字不能再用了。”
不知為何,榮真對眼前這位胖得出奇的姑娘生出一絲佩服。那些看似複雜棘手的問題,到了她這兒,仿佛都變得簡單易解。
“那我就叫葉真吧。”榮真修煉的是木源氣,所以不假思索地想到用“葉”作為姓氏。
“隨便你。”安芊芊漫不經心地回應。
二人在山林深處尋到一處山洞,走進一看,裡麵竟然一應俱全,床鋪、被褥、水壺、罐子,應有儘有,而且打掃得乾乾淨淨。
此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將他們留下的腳印抹去,運氣著實不錯。
二人用草木將洞口遮掩起來,防止藍點的人追蹤。此時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困意漸漸襲來,安芊芊倒頭便睡,榮真守在洞口,時刻警惕著,生怕有野獸闖入。至於藍點的人,他倒並不懼怕,就算被抓回去,頂多也就是挨一頓責罵罷了。
幾個小時後,安芊芊悠悠轉醒,看到榮真守在洞口打盹,便隨手捏起一顆石子,輕輕丟了過去,將榮真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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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嚇我一跳。”榮真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
“過來。”安芊芊下達命令。
“乾嘛?”榮真一臉疑惑。
“過來嘛。”安芊芊的聲音變得嬌滴滴的。
我的天,隻見她一臉媚態,臉上洋溢著惹人憐愛的神情,仿佛春風拂麵。剛才她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榮真便順從地湊過臉去。沒想到,安芊芊抬手就是劈裡啪啦兩個耳光。
“你乾嘛打我?”榮真又驚又怒。
“我打你自然有我的理由。”安芊芊理直氣壯地說道。
“姑娘,你能不能講講道理啊?”榮真一臉委屈,苦著臉說道。
“我都從懸崖上跳下去了,你卻猶猶豫豫不跟著跳,是不是懷疑我騙你、害你?我們既然名義上是夫妻,就應該同生共死。我都不怕死,你卻不跟著跳,這算什麼同生共死?你說你該不該打?”安芊芊振振有詞。
說實話,榮真壓根沒把這“夫妻”二字當回事。二人既沒有正式的夫妻名分,也沒有夫妻之實,榮真一直隻把結婚這事當作安慰母親的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