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峰上,楊老太太在榮真小屋正對麵支起一口大平底鍋,還調來了十幾名弟子,讓他們輪流以源氣燒水。老太太宣稱:“燒開水對武功精進大有裨益。”但怎麼瞧,這燒開水之舉都透著一股陰謀味道。
小道消息不脛而走,傳言楊老太太欲把榮真丟進開水裡烹煮。更為不妙的是,水中還添加了黯鐵鐵粉,一旦榮真被扔進去,必然無法使用源氣,隻能乖乖被煮熟。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榮真隻能躲在屋裡,半步都不敢踏出。好在成為戴戒者後,他連大小便都能用源氣消解,甚至十天八天不吃飯也無妨。
楊老太太倒是極有耐心,並不衝進小屋抓人,隻是穩穩坐在那裡,沒完沒了燒著開水。
第二天,藍度天、貝榮、阿力思、和雅也來幫老太太,他們還跑到門口,一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模樣,說:“榮真,出來一起踢鐵球啊。”榮真心裡跟明鏡似的,他們分明是想報仇雪恨,榮真自然不肯答應,說道:“我知道是我連累了藍團長,我可以向你們道歉,但你們也彆太過分了。”
藍度天臉色一變,鐵球拋出,一腳踢去。轟,鐵球洞穿木屋,砸出一個洞來。
“小子,你就躲著,我們倒想看看你能躲幾天。”
阿力思道:“榮真,你如果識趣,就自斷一臂,我們便原諒你。彆怕,就算斷了一臂,也不會要你的命。”
榮真道:“這是怕不怕的問題嗎?你們到底講不講理?這事情怎麼能怪我?是我打斷團長手臂的嗎?”
阿力思正色道:“什麼理不理,藍少說的話就天理真正和道理。我們隻聽他的話。”
和雅和貝榮也說:“就是,藍少的話就是真理”
話音剛落,藍度天一劍削來,小木屋被削掉一個角。藍度天冷哼道:“一句道歉就想了事?等我砍了你的雙手,那才叫過分,砍一隻都算輕的。”
說罷,幾人闖入屋中,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架起榮真,徑直來到大鍋前。此時,鍋裡的水已然滾燙,翻滾著跳躍著。
楊老太太眉頭緊鎖,猙獰道:“還敢躲著不出來。”她從地上撈起幾塊石頭,丟進水中,下達一道無情的指令:“小子,去把石頭撈出來。”
藍度天一腳踢在榮真屁股上,喝道:“快點撈。”
山上,藍森和藍楚惜冷眼旁觀,並未阻攔。藍淚兒雖有心求情,可父親失去手臂與榮真確實脫不了乾係,作為女兒,她實在難以開口。
藍森似乎看出了女兒的心思,說道:“他這次下山,也該吃點教訓。再說了,藍點弟子哪個不是曆經磨難,這點小痛都受不了,跟廢物有何區彆?就算燙傷,十天半月也就恢複了,死不了,你不用擔心。”
榮真深知他們是故意刁難,弓著背,苦笑著說:“婆婆,我知道您在水裡放了鐵粉,伸手去撈,我肯定會被燙傷。要不這樣,我給您按摩捶腿,燒水打掃,像牛馬一樣伺候您,讓您消氣,行不?”榮真向來與人為善,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願得罪人。
楊老太太絲毫不領情,冷哼一聲:“婆婆我可沒這福氣,你給我按摩,保不準哪天一個失手,把我的脖子捏斷了,那可就麻煩了。”
沒辦法,榮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楊老太太的腿,如同垂死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怎麼會呢?我知道您看到兒子沒了手臂,心裡恨我,想收拾我,我完全能理解。要是我沒了手臂,我媽肯定也傷心,孩子都是母親的心頭肉啊。”
楊老太太一腳蹬去,將榮真踢翻在地,惡狠狠說:“少廢話,彆以為說幾句好話就能了事,沒門兒。度天,貝榮,他自己不肯撈,你們倆幫他一把。”
藍度天與貝榮二話不說,霸王硬上弓,擒住榮真,拉起他的衣袖,抓住他的右手就往開水裡送。
榮真大聲呼喊:“你們彆亂來,藍叔叔說了不讓你們傷我的。”
貝榮一臉得意:“傷你又怎樣?大不了挨一頓打。”
藍度天與貝榮皆是心狠手辣之輩,哪懂什麼慈悲為懷。榮真殺豬般嚎叫起來,手瞬間被燙得紅腫,但他還是咬著牙,硬是把石頭撈了出來。
“老太太,我……我把石頭撈出來了,您能饒過我了吧?”
“誰說的?”楊老太太手一揮,又有十塊石頭落入開水中,“右手撈過了,那就換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