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司儀官雙手虔誠交叉於胸口,朗聲道:“月老之靈,司人間紅繩,掌姻緣簿籍。今喬念公子、藍淚兒小姐幸蒙仙神垂顧,紅線相牽,得以邂逅於塵世之間;承蒙庇佑,情愫暗生,遂成傾心相愛之緣。望二人謹遵月老之訓示,抱虔敬之意,開啟新篇;秉赤子之情,守護家室。期以百年之好,永結同心,不負仙神美意,共譜伉儷之華章。”
念完之後,司儀官又說:“喬念、藍淚兒,我謹代表月老仙神,賜予你們美滿的婚姻。請二位伸出手來。”
喬念與藍淚兒依言伸出手,司儀官端起兩杯酒,放在他手中,繼而神情莊重地發問:“你們是否願意相依為命?”二人目光篤定,毫不猶豫齊聲答道:“願意。”司儀官又問:“你二人是否願意不離不棄?”二人又說願意。最後問的是:“你二人是否願意忠誠相待?”二又說的當然又是願意。
……
隨後,便是傳統的婚禮儀式——拜天地,感恩天地孕育萬物之恩;拜父母,答謝雙親養育教導之情;夫妻對拜,許下彼此相伴一生的莊重承諾。然而,就在二人滿心歡喜,即將共飲交杯酒之時,變故陡生。
藍淚兒忽覺眼前一陣發黑,身體向地麵倒去。所幸站在她身後的藍森反應敏捷,眼疾手快,穩穩扶住藍淚兒,焦急地低聲呼喚:“淚兒,你怎麼了?”
此時的藍淚兒,已然陷入昏迷,毫無回應。
喬念見狀,趕忙伸手探了探藍淚兒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說道:“好像是發燒了?”
就在眾人焦急萬分之際,安芊芊撥開人群,朝著藍淚兒快步走去。藍楚惜下意識地伸手阻攔,眼神中滿是警惕。
安芊芊道:“我來幫新娘子看看,你們肯定也想讓她醒來,順順利利把交杯酒喝完,不是嗎?”
藍森略作思索,道:“讓這姑娘過來吧,她醫術精湛。”
安芊芊得到許可,上前幾步,輕輕扣住藍淚兒的手腕。刹那間,一股綠色的源氣順著手臂,如潺潺溪流般流向藍淚兒全身。安芊芊一邊專注地醫治,一邊喃喃自語:“隻是累暈了,並無大礙,不過……算了,還是不說了。”
喬念忍不住抱怨起來:“我早就說過彆弄什麼羲龍接親,飛得太久,淚兒如何吃得消。”
這時,一位瘦臉的中年人陰陽怪氣譏諷道:“才一個多小時就撐不住,這體質也太差了。”站在他身旁的年輕女子跟著附和:“不管怎樣,還是趕緊把人弄醒,把婚禮辦完,不然可就太丟人了。”從兩人的言行舉止來看,想必是喬家人。
楊老太太一聽安芊芊這話,不禁皺起眉頭,追問道:“小丫頭,你一會兒說沒什麼大礙,一會兒又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藍淚兒悠悠轉醒,看上去確實並無大礙。
安芊芊趕忙道:“沒事了,婚禮可以繼續了。”
藍淚兒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略帶羞澀地端著杯子,輕聲對喬念說:“喬哥哥,我們繼續吧。”
喬念滿是關切地勸道:“你身體不舒服,不宜喝酒,就將酒換成茶水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喬本中正色道:“交杯酒怎麼能不喝?這是規矩。”
藍淚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沒事的,我能喝。”
隨著悠揚的樂聲再度響起,二人緩緩舉起酒杯,飲下交杯酒。然而,剛喝完,藍淚兒便感到一陣反胃,竟然將酒全部吐了出來,臉色愈發難看。
喬本中無論何時都身著軍裝,儘管已年過六十,脊背微微有些佝僂,但軍裝卻從未離身。婚禮開始前,他便站在月老神宮的門口,身姿筆挺地迎接各路賓客,與他們一一親切握手。婚禮進行時,他如同一座堅毅的石碑,穩穩地站在台上。婚禮結束後,眾人開始用餐,喬本中一桌一桌陪酒。
宴席上,安芊芊熱情地為榮真夾了許多菜,可榮真卻心事重重,並不覺得饑餓。
安芊芊一邊夾菜,一邊道:“新娘子真漂亮,新郎也一表人才,他們倆站在一起還真是般配。”
榮真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安芊芊興致勃勃接著說:“我以後結婚的時候,也要多請些人,把婚禮辦得熱熱鬨鬨、風風光光的,一定要特彆氣派。”然後她附在榮真耳邊,低聲說:“你的淚兒妹妹沒法生孩子,你知道嗎?”
榮真一聽,臉色大變,壓低聲音道:“你可彆開這種玩笑。”
安芊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誰有閒心跟你開玩笑。”
另一邊,藍淚兒強打著精神,硬撐著身子。但她一口菜都沒吃,倒不是因為不餓,隻是實在提不起任何胃口。
宴席結束之後,藍楚惜瞅準機會,把安芊芊叫到一旁,追問:“我女兒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安芊芊裝傻充愣地回應道:“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