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標日，市政府采購中心會議室裡，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陳序帶著李經理和王工坐在後排，前麵是幾家競爭對手的代表，包括趾高氣揚的“宏遠實業”項目經理。張浩稱病未到，但陳序知道，他一定在某個角落緊張地等待著結果。
主持人在台上例行公事地宣讀流程和規則，台下的人各懷心思。李經理緊張得不停搓手，王工則低頭默念著技術參數。隻有陳序，麵色平靜地注視著前方，仿佛置身事外。
當工作人員開始拆封標書，唱讀各家報價和技術評分時，李經理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宏遠實業，報價一百四十五萬，技術評分八十六……”
聽到這個數字，李經理臉色一白。宏遠的報價比他們低，技術分卻不低。王工也皺緊了眉頭。
陳序卻微微勾起了嘴角。低報價？這正是他預料之中的。宏遠依仗進口品牌，試圖用價格取勝，但他們絕不會在“額外”的保障上多花一分錢。
唱標人繼續念道：“序言科技，報價一百五十八萬，技術評分……九十五分！”
會議室裡響起一陣低低的嘩然！九十五分！在苛刻的政府招標中，這幾乎是天花板級彆的分數！
李經理猛地抓住陳序的胳膊，激動得說不出話。王工也難以置信地推了推眼鏡。
宏遠的項目經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扭頭狠狠瞪了陳序一眼。
最終結果毫無懸念。主持人宣布：“經評審委員會綜合評定，得分最高者……序言科技有限公司中標！”
“中了！我們中了！”李經理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緊緊抱住身旁的王工。王工那張常年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罕見的、燦爛的笑容。
陳序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他走到前麵，與臉色鐵青的宏遠項目經理擦肩而過時，對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哼，瞎貓碰上死耗子！看你們能不能笑到最後！”
陳序停下腳步，側頭看他，語氣平淡卻帶著鋒刃：“是不是死耗子，等下了暴雨才知道。希望到時候，貴公司的進口設備彆‘感冒’才好。”
說完，他不再理會對方錯愕的表情，徑直走向前台，與招標方代表握手。
那位戴著眼鏡、氣質沉穩的主任握住陳序的手時，用力晃了晃，低聲說：“陳總是吧？你們的方案，尤其是那份極端情況預案，很好！想到了我們心坎裡。希望合作愉快！”
“一定不負所托。”陳序鄭重承諾。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回公司。當陳序的車停在公司樓下時，提前得到消息的員工們已經自發地聚集在了門口。
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緊接著，熱烈的掌聲響成一片！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和自豪。之前因為鋼材項目被否而產生的疑慮和陰霾，在這一刻被一掃而空！
“陳總牛逼！”
“我們贏了！”
“這下看誰還敢小瞧咱們！”
歡呼聲此起彼伏。陳序看著這一張張年輕而充滿活力的麵孔，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這才是他的根基所在。
他抬起手，壓下了掌聲，聲音清晰有力地傳遍全場：
“這次中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特彆是參與投標的團隊，熬了幾個通宵，功不可沒！”
“但這，隻是開始！”
“我希望大家記住今天的感覺！記住，隻要我們專業、用心，就能戰勝任何強大的對手！”
“這個月的獎金，加倍！”
“哇哦！陳總萬歲！”更大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第二天，項目的預付款——將近五十萬，就打入了公司賬戶。財務部王經理拿著銀行回單走進陳序辦公室時，手都有些顫抖。
“陳總，錢……錢到了！這下，下個月的工資和供應商貨款，徹底沒問題了！”她的聲音裡帶著哽咽。這段時間，作為財務，她承受的壓力最大。
陳序看著那張回單，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第一筆救命錢，到位了。公司的現金流危機，得到了關鍵性的緩解。
他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樓下忙碌的廠區，工人們正因為新訂單而乾勁十足。
初戰告捷，不僅僅是拿下了一個項目，緩解了資金壓力。更重要的是，他重新贏得了員工的信任，凝聚了渙散的人心，也向所有觀望者展示了公司的實力和韌性。
張浩的辦公桌，今天依舊空著。
陳序知道，暫時的勝利隻會讓暗處的對手更加警惕。但他無所畏懼。
畢竟，他手裡的牌，才剛剛開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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