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禮堂集合。陳序的聲音通過廣播傳遍大樓，平靜得仿佛在通知日常會議。
五分鐘內，兩千多名員工擠滿了禮堂。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湧動，直到陳序走上講台。
我知道你們在害怕。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全場安靜，害怕失業，害怕失敗，害怕這些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後排突然有人喊：公司是不是要破產了？
問得好。陳序微笑，請看大屏幕。
實時財務數據投射在幕布上，紅色數字觸目驚心。
確實很糟糕。他指向現金流曲線，但比三年前我們破產時，還好上37。
台下響起零星笑聲，緊張氣氛稍緩。
當時我們隻有34個人。陳序調出老照片，在漏雨的倉庫裡，用二手機器做出了第一顆芯片。
照片切換，是如今現代化的產業園。許多人眼眶開始發紅。
現在，我要你們做選擇。陳序提高聲音，信我，就留下。不信，現在去領補償金。
一個年輕女員工顫抖著舉手：陳總...我剛買房，月供八千...
財務部。陳序當即下令，給她預支一年工資。
全場嘩然。女孩當場哭出聲：我不走了！死也要死在序言！
我們要活的，不要死的。陳序環視全場，下一個問題。
技術總監站起來：如果...如果最後真的...
如果最後真的失敗。陳序接過話，我陳序個人擔保，所有員工n+5補償。
林晚晴適時展示銀行保函：三百億責任險，足夠覆蓋所有承諾。
又一個聲音從角落傳來：可競爭對手在挖人，開價三倍...
那就去。陳首平靜地說，但我保證，不出三個月，你們會哭著求著要回來。
突然的寂靜中，趙知遠跳上台：我趙知遠今天把話放這兒！誰要走趕緊走！但以後彆想再踏進中國芯片圈半步！
老趙。陳序輕輕按住他，讓人把話說完。
提問的員工低下頭：我不是想走...是怕...
怕什麼？陳序走近觀眾席。
怕辜負...聲音哽咽，怕辜負您這些年的栽培...
陳序拍拍他肩膀：記住，你們從不欠我什麼。是我們一起，欠這個時代一個交代。
大屏幕突然切換。周天明在接受采訪，輕蔑地笑著：序言？下周就會成為曆史。
全場死寂。陳序卻笑了：知道為什麼他贏不了嗎？
所有人都望向他。
因為他眼裡隻有利益。陳序指向台下，而我眼裡，有你們。
禮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有人開始高喊序言必勝，很快彙成整齊的聲浪。
現在。陳序抬手示意安靜，願意留下的，今晚加班。要走的，現在去辦手續。
令人震撼的一幕發生了。沒有一個人移動腳步。整棟大樓的燈光依次亮起，像被點燃的烽火台。
淩晨三點，陳序巡視各個部門。研發部在重新調試設備，生產部在檢查流水線，連保潔阿姨都在反複擦拭行業標杆的牌匾。
阿姨，怎麼還不下班？
擦亮點。阿姨抬頭一笑，明天肯定有貴客來看咱們笑話，不能讓他們看扁了。
陳序回到辦公室時，發現桌上堆滿零食。紙條上寫著：食堂連夜做的，吃飽才有力氣打仗。
窗外，啟明星正在升起。他接通內部頻道：各位，天快亮了。
頻道裡傳來此起彼伏的回應：
芯片組就位！
電池組準備完畢！
材料組隨時待命！
在這一刻，恐慌消散，隻剩下破釜沉舟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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