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會許姐看附近沒人,“哎,我問你,你跟魏大林真的因為邢麗娜鬨矛盾了?”
“多冤枉啊,那天演出你也看到了,我跟邢麗娜都不熟,魏大林吃哪門子乾醋?他要喜歡邢麗娜就追去唄,人現在是廠長女兒,他娶了邢麗娜以後能接廠長班呢。”
“我也覺得你沒看上邢麗娜。”
“誒誒誒——許姐彆害我啊,要沒有這節目我和邢麗娜都不會打交道,什麼什麼我就沒看上人家,讓彆人聽到以為我輕視女同誌,再給我扣個歧視婦女的罪名,我可不乾。”
萬善可怕了這群老娘們,你說看上了,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說沒看上,那你看上誰啊?自己什麼德行不知道?下頭男。
兩頭堵兩頭不得好,他才不會落入彆人的安全套……圈套。
“咯咯咯,你心眼真多,看上就看上唄,要不要我幫忙,我瞧著邢麗娜對你不反感。”
“許姐,不反感這個詞就很虛,我走路上也沒人反感我,因為大家都不熟憑什麼反感我,是不是這個理?我的終身大事不勞你費心,快饒了我吧。”
許姐連聲招呼,“你先彆走,不跟你說邢麗娜的事兒,工會老焦八月份要退了,你有沒有想法?”
萬善看著小婦人許姐,這身材這風韻,差點說我對你有想法。
“邢廠長的意思?”
許姐櫻口微張,表情生動好看,“你咋知道的?”
“不去,給我五級工就行。”
“你歲數不夠,三級工靠本事,四級工還是李副主任推薦的,平白調級同誌們有想法。”
“調級這事兒不應該勞資科跟我談嗎?”
“我過來問問你的想法?”
萬善想掏煙又放下,“你特意過來找我的?”
“順路。”
“那你去忙吧,我不去工會。”
“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兒,進工會就是辦事員待遇,過幾年往上走走就是副科長。”
“咱廠副科級加一塊都沒有五十個人,我初中學曆憑啥當乾部?”
“你不是讀夜大了麼?”
“我讀書又不是為了進工會,我來不了你們的活,跟著去調節職工矛盾我容易衝動,揍那不聽話的。”
許姐吃驚的小模樣好玩,“這麼野蠻呢?那我回去說你不願意,你彆後悔。”
“不後悔。”
八十年代末皮鞋廠就沒落了,後來被並購了,也不知道許姐後來去哪兒了,萬善就算進了工會該下崗一樣下崗。
這不是單獨企業的問題,是國企轉型大勢所趨,個人沒能力改變。
萬善走了幾步,“你咋還跟著我呢?”
“我去托兒所看我兒子,你防備心那麼重呢?”
“許姐兒子多大了?”
“四歲五個月,本來送去市裡幼兒園,那邊阿姨太少,孩子又多,尿褲子都沒人管,我兒子晚上回來屁股都漚了。”
“放廠子裡也好,起碼每天能看幾眼,都是家屬照看不會欺負孩子。”
“你跟以前那個黃了,我給你介紹一個啊?”
“像許姐這麼好的?”
“嘿,看著五大三粗的,小嘴挺甜,那女同誌比我好。”
“比你還好?那不得田螺姑娘啊。”
許姐笑出眼淚,“萬善啊,你這嘴騙了多少小姑娘?”
“嗐,這怎麼話說的,就處了一個對象還被騙了,棉紡廠餘盈您知道吧?”
“她啊?”
作為工會乾事許姐對江城各單位的事兒都清楚,這時候工會除了職工福利、權益和關懷,反饋職工建議和意見,很重要一塊工作是職工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