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倉房一層是農具和幾口大缸,二層放糧食。
挪開大缸旁邊的木板,梁成抽出胳膊長的盒子,撣掉上麵的灰,交給萬善。
打開是一根棍子和一本書,梁成拿起棍子摁機關拔出短刃,寒光閃閃。
“藏刀棍,平時當棍子用,關鍵時候拔出來能救命。”
萬善拿在手裡擺弄幾下,拿起書封麵五個字:分筋錯骨手。
“姥爺,還有啥好寶貝都拿出來我瞧瞧,反正你也用不上。”
“大煉鋼時候全特麼捐了,哪兒來的寶貝,就這藏刀棍還是我覺得好玩才留下的,拿去玩吧。”
萬善翻了幾下,隨口問道:“沒彆的了?你這好東西沒啥驚喜啊。”
“這分筋錯骨手可不是江湖那些普通擒拿功夫,非常歹毒,狠一點當場變殘廢,收點勁兒能疼幾個月。”
“姥爺,現在都拿槍,解放前你殺鬼子偽軍啥的沒留點?”
“你敢在江城開槍啊?那破槍冬天打個兔子還行,沒啥大用,原來有個掌心雷袖珍手槍,被上級要走了。”
梁成揮揮手,領著萬善出來,“如今也沒前幾年那麼亂了,安生點吧,武器給你防身的,你彆給我惹事兒。”
梁家以前走鏢的,火車一通,小鏢局七零八落解散,拖家帶口闖關東。正趕上關外人口暴增時期,1897年全麵開禁,人口從700多萬到1910年增至1700萬。
山海關外毛熊和扶桑你來我往,到處軍閥、草莽和胡子。梁家老祖一看不安全,朝不保夕的,繼續朝北走,最後落戶五河村。
梁成繼承了本事,也走通了江湖,若不是父親不許他瞎折騰,也許就做了刀客。
學會用槍跟著部隊打仗,解放後卸甲歸田,種地養孩子。靠著從軍的資曆,躲過一場場運動,可惜老伴沒福氣,前些年去世也沒享到福。
回到前院,八歲的梁文遠和六歲的梁喜鵲挽著褲腿,衣服濕漉漉跑回來,“奶,我們撈魚回來了。”
董玉華拿盆接著,“整不老少呢,你倆撈這麼多呢?”
梁喜鵲眼珠黑又圓,“拿水果糖讓嘎子他們幫的忙。”
梁文遠露一嘴白牙,“荃姑姑。”
萬荃掏出奶糖一人兩塊,梁喜鵲很激動,五河村多少小孩子都沒見過奶糖呢。
“表姑,給我的?”
“你表叔給你們買的,你奶收起來了。”
梁喜鵲看到梁成和萬善,“太爺爺,善叔,我撈了小魚,中午咱們吃魚醬。”
“行。”
萬善摸小丫頭腦瓜,這黑又亮的頭發,天天瘋跑臉都曬黑了。
“小叔兒,謝謝你給我們買的糖。”
“文遠,真有禮貌。”看他一身水,“夏天不行去大河玩,小河裡撲騰撲騰就行。”
董玉華舀水衝洗小魚,念叨兩個孩子,“你小叔都說了,聽到沒?再去大河回來讓你爸揍你們。”
“小叔兒,你咋跟我爸似的,看在奶糖的份上我不生氣了。”
萬荃揪著梁喜鵲的辮子,“好你個小喜鵲,你真是一點都不客氣,我給你糖吃你還矯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