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二姐一瘸一拐推著車,車圈也摔瓢了,一路‘咯噔咯噔’響著回到家。
韓母拿手電從屋裡出來,“二閨女,你咋才回來?”
這一刻,回到家的韓二姐聽到母親聲音,霎那間情緒湧動眼淚汪汪,“媽——我卡了一跤。”
“咋卡了呢?大晚上不看路。”韓母手電照到劃破的褲子,胳膊手一片擦傷,心疼閨女嘴裡又習慣埋怨著。
扶進屋裡幫閨女脫衣服褲子,擦乾淨傷口附近,塗紅藥水。
韓二姐從慌亂疼痛中緩過來,一下抓著韓母的手,“媽,那人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韓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今晚我值班,常走的那條路有個馬葫蘆蓋,偏偏今晚被人弄走,我騎到那的時候,突然對麵衝過來一個自行車,故意把我往馬葫蘆那邊擠,我前車輪一下就彆進去。那人還故意停下,看我卡倒才騎走的。”
“故意害你?不能吧,大晚上你一個女的,男的劫道不是更簡單,何必又搬馬葫蘆蓋又騎車拐你的?”
韓二姐動了下身子,傷口撕扯讓她齜牙咧嘴,“咱家最近得罪人了吧。”
“得……”韓母剛想說沒有,突然想起萬善。
“你的意思是萬善找人乾的?我這就找他算賬去,太欺負人了。咱家雖然就倆女的沒爺們,那也不是萬家能隨意欺負的。”
“媽~算了,萬善那人做事滴水不漏,他找人收拾我,說不定早安排好人證明他不在現場。就算咱倆去報案,公安也不會信的,你說有人故意讓你卡倒,你又沒看清人家臉。大半夜一個男的就為了讓你摔跤?沒人信。”
“那就這麼算了?任由萬善欺負人!”
韓母嗓門越來越高,老伴和兒子失蹤這一個月,希望越來越低,她經常勸自己,隻要沒傳來死訊就有生還的可能。
韓老肥死前唯一得罪過的就是萬善,從醫院回來去河溝荒地挖寶貝,然後就失蹤了。
她故意說萬善是為了發泄情緒,如果萬善有那麼大本事,東西藏哪裡了?死咬住一個人,也讓她能轉移注意力,不會萎靡下去。
“你空口白牙說萬善殺人劫財,還說他家裡藏寶貝,人家給你個教訓不是應該的?也就看我是個女的,要是男的他能叫人把我塞馬葫蘆裡去。”
“咱不怕他,現在是新中國,沒人敢隨便殺人的。”
韓二姐有點後悔給母親說這事兒,之所以提到萬善是希望母親彆跟萬家鬨了,一直追著萬善咬,總有一天人家會把所有手段用你身上。
雖然她沒具體打聽過萬善做過什麼,但是弟弟韓老肥零零碎碎講過萬善的戰績,江北這一片除非二十個人堵截,七八個人根本打不過。
“休息吧,我累了,明天幫我去招待所請個假。”
——
第二天,韓母給二閨女請病假,招待所管後勤的提醒她,要補上醫生開的病假條,口說無效。
帶上韓二姐到醫院換藥,看到韓大姐提著飯盒。
“大閨女,家裡誰住院了?”
“我家那口子,前天晚上下班騎車和彆人撞了,然後上來一群人把他腿打斷了。”
韓母聽得心直突突,“碰上劫道兒的了?”
“手表和錢都沒搶,打完人就跑了。媽,你到醫院乾啥來了?哪兒不舒服?”
“你二妹昨晚摔了,胳膊都卡禿嚕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