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下手一點不猶豫,好,淩家那種雜碎,死了就死了。你當我找你問罪呢?我已經退下來了,畜生死了我還幫他們喊冤不成?”
萬善吐了一口煙圈,“您說的我一腦門漿糊,江南區死人找到江北區的皮鞋工人,這有點南轅北轍的。”
“行,你記住了,以後跟誰都這麼說。”
“不是,蘇爺爺你這話不講理了,好像真是我做的一樣。”
蘇占魁給了萬善一個腦瓜崩,“呀,你個慫鬼地很,你當年要在鋤奸隊,保證毫發無傷,沒人有你這厚臉皮。”
“人身攻擊了啊,我不高興了,金鐲子不要了。”
“拿著吧,這是我娘給我老伴的一對鐲子,就我大孫子結婚時候給了一隻,另一隻給你。”
蘇占魁站起來,背著雙手朝外走,“結婚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得喝你的喜酒。”
等人走了,萬善問萬良啟,“爺,蘇爺爺為啥對我這麼好?難道我真是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
“屁的武學奇才,再厲害三把槍對著你也跑不掉。他老伴活著時候說,那天看到我教你練拳,你的背影像他曾經的戰友,當初為了掩護他犧牲了。他傳你功夫,是把你當成他戰友的轉世了。”
“那他可能誤會了,我才不會掩護彆人犧牲自己,掩護彆人再打死敵人才是我做人的原則。”
萬良啟掐滅煙頭,“你現在有點滾刀肉的勁兒,哪兒學的?被敵人包圍你還能活著出去?嘴就沒個把門的。”
“爺呀,我不是軍人,就是個普通人,您對我要求是不是太嚴格了?喊我到書房有啥事兒就說唄。”
“大孫子,你想不想換個工作?”
“讓我乾啥?”
“我收到信兒,五號,中·央作出《關於辦好各級黨校的決定》,前些年停辦的各級黨校開始恢複。你讀個黨校,我再給你安排安排。”
“讓我當乾部啊?”
“昂,當乾部不比當工人強?再有,最近陸陸續續很多部門恢複,你看吧,前些年混進去的都要被踢出去,重新分配乾部。”
“爺,您就沒想過還有一個可能,很多人平反了,要給他們安排工作吧,人家那資格,還有戰友老朋友啥的,我進去不還是個跑腿的辦事員。”
“你讀個黨校出來就當科長啊?想啥呢?是讓你鍍金的,這話也就我跟你說說,彆人我才不開口呢。”
見萬善還在思考,老爺子循循善誘道:“你奶也是這麼個意思,你去黨校學習也是個身份蛻變,進去好好接受紅旗教育,跟你一塊的學員能是一般人?”
“多久啊?脫產還是半脫產?還有,得跟我們廠辦打招呼吧,這名額彆占了皮鞋廠的,容易落人口舌。”
萬良啟叼著煙哼哼,“這點小事兒還用你說,我早就想好了,讓蘇占魁給你要個名額,他不是認孫子嗎?不拿出好處可不行。”
“嘿,您是真能算計,蘇爺爺今兒拿了酒肉還給金鐲子,這還不夠啊?蘇家大伯是省委會的,我沒乾過文字工作,那不得從頭再來。”
“讓老聶幫個忙,他家老二是教育局的。”
“我才初中學曆,讓我乾教育不是誤人子弟嗎?”
“你不是夜大結束了嗎?那也算學曆,再有,黨校也是學曆。”
萬良啟這麼一說,萬善有點心動,當乾部肯定比工人強,退休工資都多不少呢。
“那就試試唄。”
萬良啟鼻孔出氣,“不用試,你答應了我去找老聶說。”